什么时候,他们竟养成了自作主张,私下里交流的习惯?
林时砚选择性忽略他们的惊慌。
他缓缓倾身,神情是一贯的漠然,一双漆黑的瞳,却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锐利如刀锋,“你来我往,吞噬合并,越过主家私自做决策,林鸿振,要是今天我没戳破你的所作所为,接下来你还打算做什么?是脱离林家自立门户,还是说……”
林时砚顿了顿,勾唇,一字一句,字字诛心:“夺权。”
林时砚声音不大,可每个字都好像敲在人的骨头上似的,让林鸿振脸色煞白,额角直冒汗。
“没有!我从没那么想过!二叔,你相信我,我从没那么想过!”
“哦?是吗?”林时砚说着,又一次抬手勾了下手指。
这一次,保镖依次奉上的,是一封封签了字盖了章的让位申请书。
申请书上清清楚楚的写明了,林家现任掌权人林怀安年岁已大,已无力掌控林家,带领林家走上新的巅峰,而林怀安名下三子一女三死一伤,无力继承林怀安的位置,至此,他们希望推荐一位有能力的人成为林家新的掌权人,而这个人,就是林鸿振。
这一下,餐桌两侧的人脸上的神情又变得精彩异常。
那些签了字盖了章的,抖如筛糠、面色惨白,就差直接在餐桌上哭了出来。
而那些纠结许久最后选择不与林鸿振沆瀣一气的,则是纷纷长舒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死里逃生。
当然,表情最精彩的莫过于真正和林鸿振有仇的,毕竟这一天,他们可是不知道等了多久。
“哟,我说陆筠今天怎么一来就一副当家主母的样子呢,合着她这是在提前为自己庆祝呢啊!”说话的是林家老大的妻子,湛婷。
“是庆祝还是最后的狂欢啊?想夺权就算了,还能被人抓到了把柄,我是真搞不懂,林家怎么会有这种蠢货!”林檀双臂抱胸,笑得肆意。
“最蠢的不应该是那些在申请书上签了字盖了章的吗?信了林鸿振给画的大饼,比蠢货还蠢!”五夫人林华月,语调幽幽地说到。
其余人见状,也想跟着嘲讽几句。
可还不等他们出声,就听林时砚嗓音低沉,又带着些不耐烦的说:“挖苦的话日后留着去他坟前看他的时候再说吧。”
说着,他将视线游弋到林怀安身上,淡声道:“按照林家以前的规矩,夺权失败者处以凌迟、车裂、腰斩等极刑,不知爷爷对今天的事怎么看?”
林时砚看似在询问林怀安的意见,实际上却已经早有定夺。
林鸿振一听,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脸面,哭天抹泪的喊:“二叔,二叔你饶我一命,我求你了,你饶我一命吧二叔!”
第101章 睚眦必报的凶徒
林怀安知道林鸿振有意想要夺权,却没意料到是今天。
当事情的走向渐渐不受他控时,林怀安眯了眯眼,打量似的觑了林时砚一眼。
林时砚不以为意,继续说道:“爷爷不说话,就是想将这件事交由孙子处理了,既然如此……”
林时砚稍作停顿,缓缓将视线落到林鸿振身上,慢条斯理的说:“那就按老祖宗的规矩办事,来人,拉到后院,剁碎了喂狗。”
林鸿振魂飞魄散,一时间没站稳,直接跌坐在座位上。
陆筠见状,三步并作两步,绕过林怀安踉踉跄跄的冲到林时砚身边,‘咚’的一声跪在他面前,哭喊到:“时砚,他可是你亲叔叔啊,你不能这么对他啊,不能啊!”
林时砚斜眼睨了眼陆筠,嫌恶的拨开她紧握住他衣角的手,淡淡道:“你忘了林策刚才说什么了?我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哪儿来的亲叔叔?”
陆筠一听,慌忙起身,揪住林策的耳朵就把林策往林时砚身边拽,一边拽还一边说:“道歉,现在去给时砚道歉!快!”
林策被陆筠拽的摔了好几个跟头。
等好不容易到林时砚面前时,他精致的西装已经布满褶皱,规整的领带也散乱的挂在脖子上,总是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乱的不成样子,看起来十分狼狈。
他被陆筠按着脖子硬生生的跪在了林时砚面前,又被她按着头咚咚咚的给林时砚磕了好几个头。
等一系列动作做完后,林策头晕眼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哪里还有心思和林时砚道歉?
偏偏就算这样,陆筠还在逼迫他:“哑巴了吗你?说话啊!给时砚道歉,快点,给时砚道歉,让时砚饶过你爸,饶过你,饶过我们家!”
“停。”倏然,林时砚低声说道。
原本还在乐呵呵的看戏的几人见状,以为林时砚这是心软了,要放过林鸿振一家,脸色微变,急忙说道:“阿砚,你这是做什么?你打算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