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葭闻言,点了点头。
她虽久未出来参加宴会,但也知晓这沈家同这位高老夫人的关系。
这位沈夫人便是出自高氏一族,只不过是出自旁支,跟这位高老夫人,若论同族的关系,得唤她一声“姑姑”。
其实这些家族里的旁支,与本家的关系,有时候还不如跟左邻右舍处得好呢。
只不过这些年福安侯府逐渐没落了,沈家反倒起来了,两家都在京城,离得也不远,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便同福安侯府也走得近了一些。
云葭以前来福安侯府见高老夫人的时候也曾见过几位沈家的女眷。
印象最深刻的便是这位沈三姑娘。
说起来,她记得这位沈三姑娘与那位阮姑娘还是表姐妹,也不知道长幸跟这位阮姑娘的亲事怎么样了。
云葭放散着自己的思绪往窗外看着。
而此时位于福安侯府东屋的正厅里,一群人也得到云葭到来的消息了。
今日沈夫人带着沈杳来拜见高老夫人,正同老太太说着讨巧的吉祥话呢,忽然听到下人传报,还有些吃惊:“明成县主?她不是许久不曾出来了?”
她是知道徐家跟老太太的关系。
顺势看向坐在罗汉床上那个衣饰华贵被仆妇簇拥着的老夫人,讨巧道:“还是您面子大,我可听说这阵子城中不少人给这位县主递帖子,都没见她出席过呢。”
老太太被这话捧得极高,心里也十分受用。
她笑着让人快些把人请进来,嘴里也跟着说道:“她是不爱这些热闹,我也许久没瞧见她了。”
原本坐在沈夫人身边面露不耐的沈杳听说云葭来了,倒是也不自觉变得沉静下来了。
她也有很长一阵子没瞧见这位徐姑娘……
不对。
如今该唤她明成县主了。
也不知道她如今换了身份,是否还和从前一样。
等云葭过来的这会功夫,屋子里照常说着话。
有小辈在场,能说的话题自然不多,也只能说些家长里短儿女辈的事,今日整个屋子里就沈杳一个晚辈,这会便有人说起她的亲事。
“我记着阿杳今年也有十五了,可许人家了?”
沈杳一听这话就暗自皱了眉。
她最不喜欢别人问起她的亲事,以前还好一些,可自打今年她过了及笄礼之后,那些长辈看见她好像就没有别的话了,张口闭口就是问她许人家了没。
若说没许。
便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让她趁着年纪还小可以快些许了,若不然好人家的儿郎都要被人挑完了。
若不是自小的礼仪家教藏在她的心中,恐怕她都不知道要黑脸多少次了。
此刻她虽然心中不满,但也只是低着头不做声。
权当做没听到。
沈夫人却十分高兴。
她今日带沈杳过来,为得就是想借福安侯府的脸面给自己的小女儿许一门好亲事,即便无人询问,她也会借机开这个口,此刻既然有人先问,她自然乐得接过话:“还没呢,从小舞刀弄枪,被家里惯坏了,这不,我这日日头疼着,就是不知道该给她定一门什么样的亲事。”
有人笑她:“你家老爷战功赫赫,两个儿子又都年少有为,你有什么好头疼的?再说阿杳长得那么标志,多的是人家要她。”
沈夫人听到这话,心里就叫苦。
她家条件是不差,来提亲的也有不少,可都是武将出身,门第还没她家高呢。
她家老爷对门第高低倒是无所谓。
可她不行啊!
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囡囡,自然是要给她好好相看的,尤其这些日子阮家已经跟赵家把事情定下来了,徐宓只要碰见她就要同她说赵家有多好。
她听得心里就窝火。
阮家那个女儿什么都不会,只知道吃,就这样都能嫁进义勇伯府这样的人家,她家阿杳凭什么只能嫁给那样的人家?!
沈家和阮家虽是姻亲,她跟徐宓也认识几十年了,从小的手帕交,关系自然是不错的,但暗地里较得劲也多着呢。
这儿女亲事就是她们最较劲的时候。
现在老大、老二都成亲了,也有孩子了,她这颗心自然全放到了沈杳的身上。
她今日特地跑到福安侯府,就是想借老太太的脸面给沈杳寻个高门,倒也不必太好,她也怕那些高门大户,阿杳这性子进去吃亏,但怎么着也得跟义勇伯府一样吧。
要不然以后她看见徐宓还怎么抬得起头?
“不怕你们笑话,今日我来啊就是想请各位姐姐们帮帮忙,帮我家阿杳物色物色。”沈夫人大大方方地说出自己的来意。
不过她虽然这样说,目标显然还是在高老夫人的身上。
这些年福安侯府是越渐落魄了,但高老夫人的身份还在呢,有孝贤皇后这个后盾在,只要高老夫人还在,就多的是人来讨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