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戚琅走在自己的前面,他的后脑勺还是圆圆的,有一根头发不听话地上下扬起,虞映突然伸了手,揉了揉他的头。
这个迟来的安慰意义不明,让她一下子紧张起来,连忙解释,“你头发上落了灰。”
戚琅缩了缩脖子回头,看见她手机电筒发出来的灯光,有些晃眼睛,没注意看脚下的楼梯,差点踩滑。
还好他反应快,反倒提醒虞映,“你小心一些,我奶奶说,晚上下楼梯,容易被小孩抓脚脖子。”
“那是她吓你的,怕你调皮,晚上去阁楼玩儿。”虞映说完,悄悄咽了咽口水,将手机的光对准了脚下,害怕真窜出有什么东西。
噼——
噼嘭——
“什么声音!”虞映扯着戚琅的衣领子,感觉汗毛都竖了起来。
两人站在二楼的楼梯中间,停住了脚步,不敢下去。
戚琅看她被吓到,笑道,“好像是铁皮声,估计是风吹,也有可能是野猫。”
“哦。”虞映立马松开了他的衣领,好面子地绕过戚琅,走到了他前面去。
刚到一楼,铁皮声突然又响了起来,虞映回头看了戚琅一眼,“你不要怕。”
戚琅心说我也没在怕,可看见虞映一副要干架的样子,装模作样“嗯”了一声。
两人来到一楼门口,正准备从塔里出去,一束手电强光突然照了过来,戚琅下意识地搂住了虞映的肩膀,将她往后搂,大声问道,“谁?”
“我还想问你们是谁呢?大晚去塔上做什么?”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瘦老大爷,站在铁皮上,抱怨道,“这个铁皮你们揭开的?不是说了不让上去吗?万一出事儿了算谁的!”
“我们来的时候这个铁皮就在地上,所以不知道封了。对不起!我们没看见。”虞映连忙解释。
瘦保安不依不饶,“你们这些游客,有热闹的地方不去,偏偏往这冷清的地方钻,简直是增加我们的工作量,还这么年轻,爸妈是怎么教你们的,危险的地方不能去……”
保安喋喋不休,虞映连忙拉着戚琅的手,“大爷,我们马上就走。”
两人往出口狂奔去,重新回到鸭子船上,虞映这才笑起来,“那个大爷,好像我高中的班主任,只要抓着一点错,就唠唠叨叨个没完。”
“你说老张啊?他后来也成了我的班主任,还在班上夸过你呢!”戚琅说道。
“真的假的?确定夸的是我?”
“对啊,他说找你谈了心,就因为那次单独聊天激发了你的斗志,你决定复读,努力学习,第二次高考涨了一百多分,说你是一个有志气的人。”
“他这么跟你们说的?”简直难以置信,虞映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他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
“你就说离不离谱吧!老张当时是找我谈心的吗?那是戳我的心吧!”虞映躺在床上,已经和闵伊春打了半个小时的电话。
她平时与伊春大多都是微信聊天,今天回到酒店,一腔愤懑无处发泄,所以才给伊春打了个电话过去。
“虽然老张话难听了些,但你复读有他的原因吧!这也算变相激励了你。”闵伊春在听筒那边笑了两声。
“伊春,和谁啊?聊这么开心?”
李妍的一只脚打上了石膏,放在了低矮的茶几上,看见闵伊春在阳台上接了好久的电话,有说有笑的,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
“是虞映。”
闵伊春正准备拉上阳台的玻璃门,听见李妍和看电视的闵良吉小声嘀咕,“你女儿,该不会是个同性恋吧!和虞映打个电话,聊得这么心花怒放的,和小孙就扭扭捏捏……”
“妈——”
闵伊春从阳台进了屋,大吼了一声,进了自己的房间,哐当一声关上了卧室的门。
虞映听见了响动,连忙安慰她,“别气别气,阿姨这是说我们感情好。”
“她就是故意说给我听,因为她看上孙丁了,最近一直在让我主动,我看她生我,并不是觉得自己生了个女儿,而是给别人家生了个媳妇,如果是在旧社会,我觉得她一定会把我卖去别人家当童养媳。”闵伊春也躺在床上,揉了揉眼睛,擦掉了想要流出来的眼泪。
虞映知道伊春和她妈妈,好起来的时候两个人亲亲热热,出门都要抱抱,可一谈婚论嫁,就像是踩了雷区,不会好好沟通。
只要一句话不对,就能吵起来。
“你老实告诉我,你答应和孙丁去音乐节,是真的对他有那么丁点意思,还是被你妈催疯了,想赶紧了却一桩事?”虞映从床上翻身坐起,抱了个枕头在怀里。
闵伊春也冷静了下来,和虞映交了个底,“孙丁人挺好的,是我相这么多次亲,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的人,你要问我对他——我自己心里也没数,就试试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