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户夫郎家的连锁面馆(85)

“我最喜欢吃了,你看那边卖的什么?”

那边卖的,正是越州城里最流行的各种冰饮。

其实清江镇也有冰块卖,数量不多,价钱昂贵,主要是给镇上的富户财主们买回家去,或吃或用,搁在卧房里,冰冰爽爽的,稍缓酷暑之苦。

而越州城卖的冰碗则工艺复杂许多,碗里盛着碎冰,再根据口味不同,放上乌梅子、蜜桃、蜜瓜块等水果,浇上一勺子糖浆,能卖三钱银子一碗,跟后来的哈根达斯差不多,算是入门级奢侈品。

夫郎喜欢吃,许仲越自然立刻掏腰包就买。

他买了两碗,一碗加了荔枝膏,竟要五钱银子,另一碗稍便宜些,只要三钱,是木瓜雪梨,加了浓浓的蜂蜜。

荔枝在古时是稀罕物,从岭南运送过来,不管陆路还是水路,离枝少则三五天,多则八九天就彻底坏了。

因此只能连着根茎带盆运,鲜荔枝连宫里头的太后、皇上,一次也吃不着七八颗,民间就更不必说了。

为了吃上荔枝,便将之做成糖膏,挖出金贵的一勺子,碎冰碗里出现几个雪白剔透的果肉,吃下去口口能尝出银子味儿来。

宋时安喜欢吃凉的,但见荔枝肉许仲越一口不吃,都留给他,又是高兴又是酸酸麻麻的难受,他上辈子荔枝自由没啥问题,吃过不知多少斤,见许仲越抿着唇不肯分享,左右顾盼无人,索性将那荔枝含在唇齿间,凑过去度进许仲越嘴里。

甜腻柔软的果肉和绵延而下的汁水,吃得许仲越唇齿生香,他定定看着宋时安,只觉明媚的日头下,自家夫郎比荔枝还要晶莹润泽,美貌无双。

宋时安把荔枝喂给许仲越吃了,却把冰块留下,含在嘴里咔嚓嚼,他这一碗吃完犹不满足,伸长了勺子去舀许仲越碗里的冰块,许仲越让他少吃一些冰,宋时安完全不肯,两人笑闹间将两个冰碗吃得干干净净。

“我的肠胃好极了,绝对不会不舒服!”

宋时安这话说的太过笃定,很快便遭到报应。

晚上他们去的是越州城有名的饭馆四季阁,许仲越要了个二楼的雅座,临窗凉风习习,甚是舒服。

点的是紫金炉做的羊肉汤,羊肉切得极薄,那浓汤雪白鲜香,滚水里浮着鲜红枸杞,越州城的人夏天最爱吃这个,认为是夏日大补,冬天手脚不会发寒。

宋时安是极爱吃羊肉的,菜一上,许仲越便盛了一碗带肉的汤给他喝。

他刚把勺放置唇边,陡然觉得一股异样刺鼻的腥膻气味冲鼻而来,胃里酸水翻涌,差点没忍住,把下午吃的冰碗都吐出来。

许仲越见他神色不对,忙说:“吃多了冰,败了肠胃吧?”

宋时安嘴硬:“没有的事,可能是这羊汤味儿没去,我闻着难受,缓缓就好了。”

他这一缓,根本没好,四季阁以羊肉做菜闻名,不一时,店小二又把烤得滋滋滴油的羊肉串送过来,好家伙,那味儿刺激得宋时安呜咽两声,脸都白了。

许仲越这次真急了,他好生的把夫郎养的越来越白嫩健康,他只想和夫郎白头到老,永不分离,谁知他就病了。

他起身就要拉着宋时安去医馆看病,宋时安下盘一稳,不肯就此离开。

顶多是肠胃炎罢了,许仲越真喜欢小题大做。

“这么多好菜呢,你一口没吃,怎能这样浪费粮食和银子?吃完再说,说不定一会儿我就好了。”

可他说的轻巧,许仲越哪儿有胃口,汉子板着脸,脸色比他还难看,折中找店小二买了带走用的提篮和食盒,将汤汤水水和肉串、点心都装进去,许仲越一手提起提篮,一手搂着宋时安的腰,心急如焚的往外走。

进了医馆,宋时安伸出手让老大夫把脉,许仲越素来是冷脸沉稳的人,此时竟焦急的来回转圈,脚几乎要把地砖擦出火花子。

老大夫一面把脉,一面斜眼瞅许仲越,瞅得许仲越心里发慌,两步又走到老大夫面前,说:“不管我家夫郎得了什么病,你都和我直说,我身上有的是银子,只要能治好他,花多少银子我都不在乎!”

老大夫放下手,摸摸胡子咧嘴一笑,说:“你说的没错,过阵子,你们确要多花许多银子了。”

宋时安也傻愣愣的张开嘴:“我、我真得不治之症了么?”

老大夫哈哈大笑,不再逗小两口:“老夫的意思是,再过七个来月,你的夫郎就会诞下孩儿。夫郎生产损耗比女子略大些,到时候滋补的红参燕窝、孩子的百日长命锁,衣服袜子小鞋,满月酒周岁宴,不都得花许多银子么?”

第四十三章

许仲越整个人都呆住了。

宋时安见他整个人保持着走过来的姿势入定,脸白得和大理石膏子一样,越发显得鬓角乌黑,眼珠一动也不动,嘴也半张半合的不出声,他顿时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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