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户夫郎家的连锁面馆(13)

谁知那小娼|妇脾气突然硬了一回,竟生生的把自己给饿死了。

人都死了,王娇娇再气也没法和鬼计较,只能哭哭啼啼的去蒋员外家,那老员外是个大善人,一听说没进门的夫郎得急病死了,只收回了二百两银子,剩下一百两说当宋时安的丧仪。

钱骤然少了一大半,王娇娇也只敢庆幸,毕竟蒋员外家财大气粗,还有人做官,平头百姓不敢和蒋员外高声说话。

昨日酒楼生意忙得很,她和宋遇春里外照应着,却见那蒋员外的管家又上门来,面色极是难看,当着一众食客们的面儿给他们难堪。

“员外爷让我给你们带话,自古嫦娥爱少年,你们养出来的宝贝哥儿,既愿意没廉耻的和人无媒苟合,你们做长辈的至少要有上三分脸面,可别把大活人装死。”

“员外爷这辈子,还没见过有人敢骗他的钱。人还活着,要甚丧仪?”

王娇娇和宋遇春当时面面相觑,宋遇春这人容易受唆摆,骨子里很懦弱,把脖子一缩屁都不敢放一个。

王娇娇大着胆子分辨:“我家孩子确实身子柔脆,染了急病,顷刻就断气了。是我亲自去试的鼻息,他身子都凉了,怎能还活着?您别和我们开玩笑——”

“放屁!”蒋员外的管家把脸一板,吼得王娇娇不敢作声。

“你自己出去打听打听,你家的哥儿在枣子巷活得多么光鲜快活,你这后娘倒胜似人家的亲娘,很会帮着打掩护!”

“我给你家三天时间,赶紧把银子退回来,我家老爷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们计较,否则定要拉着你们见官,告你们一个设套骗钱的重罪!”

管家一走,酒楼生意他俩也做不下去,都吓得瘫软在椅子上。宋遇春打发伙计去枣子巷看看,大半时辰后回了消息,是有这么个人,一手好厨艺,面摊生意做的怪红火。

宋遇春闷了半天,说:“娇娇,既然人还活着,咱们就把银子退回去罢……”

“放屁!”王娇娇气疯了,指着宋遇春的鼻子问:“你忘了金子今年要参加秋闱?你不知道秋闱要提前住在省城里头?你不知道省城租个带院子的房多贵?还有笔墨纸砚,请省城书院老师看文的润笔钱要多少?”

宋遇春总算是聪明一回,结结巴巴说:“那你、你的意思是,一百两都给花了呗?你先前不是说,存在钱庄吃、吃利钱么?”

王娇娇哽了一下,吼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宋家的种能出人头地?士农工商,咱们操的是最下等的贱业,随哪个老爷生个气,我们都吓得抖三天!幸而金子擅读书,眼看着考取功名有望,难道让他回家,和咱们一样迎来送往端茶倒水?”

她堵得宋遇春没言语,缩着脑袋说:“那、那这一百两银子,你自个看着办。”

王娇娇气的浑身乱颤,酒楼生意只是看着好,其实开销很大,每日肉菜进货是一笔钱,又有许多富户阔商立册子月底结账,里外里能掏出的银子有限。

最关键是,让她把吞下去的银子吐出来,真比割了她心肝还疼。

她大老远看着宋时安被一群酸臭汉子围在中间,半点不知羞耻,和他们说说笑笑,这样没廉耻的东西,竟不肯乖乖嫁给蒋员外,把宝贵的身子给穷酸汉子免费享用,真是自甘下贱。

她从背后跑过来,杀了宋时安一个措手不及,用力扯着他头发,劈头盖脸把他骂的狗血喷头。

有汉子想帮忙,刚要开口,王娇娇便怒吼:“他是我儿子,已经定了亲的双儿,我拉他回去完婚,管你们屁事?你们谁敢拦我,就等着和我见官,告你们一个拐带之罪!”

一听说是宋时安的亲长,律法对拐带确是重罪,汉子们各个噤若寒蝉,退后几步,给撕扯的二人让出一个大圈。

宋时安平素是绝不会打女人的,但这回他是正当防卫,他退后一脚踩在王娇娇的脚上,疼得王娇娇松开手,他才平静地说:“你不是我母亲,只是我生父的继室。”

原身记忆里的王娇娇足够刻薄狠毒,眼前的她喊打喊杀,一开口就是“娼|妇”、“没良心的贱|胚子”,对饿死了的原主没半分悔意,喊她母亲,她实在不配。

王娇娇头一遭被宋时安怼,她愣怔片刻,尖声哭叫,抽出手帕子拭泪。

“你刚生下来你亲娘就死了,难道不是我把你好生养大的?你从小到大穿的是绸子衣裳。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闺女,我只让她穿麻布衣裳,你这样说话,真是寒了为娘的心啊!”

王娇娇觉得,蒋员外娶双儿做妾,图的是一口新鲜。许久不见,这宋时安脸上多了些肉,看着反倒越发清媚动人,把他洗干净送去给蒋员外,说不定老人家一高兴,退回去的二百两银子还能再赏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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