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时代各种各样的标签,因为从小到大的惯性思维,会在认识的最开始就给别人这样贴标签,企图以这样的方式找到一个最佳的、让自己熟悉的舒适圈,好在最快的时间内增加安全感。
然后就按照“所谓经验”用固定模式进行喜恶式的交际。
至于人的特殊性,那是社会学家该研究的事情,与他们有何关系?
又或许说,甚至几乎没有人有这个意识。
于是把这样的习惯从学生生涯不知不觉带入大学,再带入社会。
只是年少时觉得并无不妥,觉得一类人就是一类人,哪怕到了成年好久好久之后,也仍是那样,觉得一类人就该是那样的。当遇到了不一样的异类时,就必要找出千万种理由强行把他们归为自己所熟知的那类人中,再对其施以一如既往的笑脸或是冷脸。
很多人,都是这样认识人的,甚至到了后期,成为一种固定的社交模式。
郗雾也经历过小学、初中,自然深谙这一套愚蠢的“经验理论”。
尤其是今天带头针对她的那个富二代——闫凯。
他的标签大概就是……长得小帅、家世好、爱装些普通女生看不懂的逼。
一般这样的,总有关于他的年级传说满天飞,然后在盲从心理的驱动下,产生极具迷惑性的“心动感觉”,殊不知这种似是而非的心动的真相,其实是虚荣心罢了。
而作为当事人,他不会觉得苦恼。
反而在这个生态系统中,他会很享受这样的“男神”光环,也就自然把女生若有若无的示好当成理所当然。
郗雾觉得这种傻逼全无魅力,只是因为缺少货真价实的对照组,而让很多女生降低了心动标准。
所有的东西都是相形见绌的,没有最好的参考物之前,对于青春期懵懂的学生来说,相对好的“大众审美产物”就是所有人眼馋的猎物。
以是,年级里喜欢他的女生很多,隔雾看花的暗恋亦是不计其数。
真的喜欢吗?
不见得。
不自知的虚荣心占了大半罢了。
只是处于漩涡中心的人不懂,他又偏偏很享受这种被虚荣心惯坏的滋味。
而当这样一个人的簇拥者多了后,做些不好的事,也就对了。
甚至被部分还没建立完整世界观的学生当成模仿的对象。
很无奈的。
所以觉得可笑又不肯说假话的郗雾就变得另类。
她不仅对他不感冒,反而觉得他平庸。
脸平庸、智商平庸,理解能力更平庸。
要不然怎么会把她那看傻逼的眼神曲解为爱慕?
讨厌死了。
哪怕她也没见过世面。
班长太乖太单纯,不懂他们后排学生的弯弯绕绕,更不知道后排的恩怨,她是个安分守己的女生,见到郗雾,回头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迟到一个小时了。
她走出门外,喊了一声:“郗雾,后门锁了,从前门进吧。”
郗雾和窗边女生的眼神交流戛然而止,她看了眼班长,“哦”了一声。
背着书包慢吞吞移动,走到班长身边时,看了她一眼。
班长不知道她的意思,只觉得郗雾眼里有话要说。
顿了顿,她和郗雾小声说了句:“这次算了不记你,下次记得早点来。”
郗雾看了她一眼,没答应,擦肩而过只说了一声“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走到后座的时候,原本趴在课桌上睡觉的男生突然抬起了头,手揉了揉头发,睡眼惺忪地看着她。
郗雾和他懒懒对上一眼,包甩在一旁的凳子上。
但他原本惺忪的眸子却突然挑起几丝不怀好意的玩味。
郗雾睫毛扑簌了下,勾起抹了然的笑,染上几分不耐烦的讥诮。
手腕探向课桌肚里,一截细瘦的手腕露出来,冷白的皮肤在早晨的白炽灯下,有些清冷的白。
摸了摸,摸到细细长长一条尾巴样的东西,眸子一下子暗下去。
抓住,拿出来。
周围知情的人都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但郗雾气定神闲地从课桌肚里拿出那只假的死老鼠,下一秒,“啪”一声,反手就甩在罪魁祸首的桌上。
闫凯桌上的水笔被震开几支,掉到地上,滚了滚。
“啊——”
几乎是同一时间,周围不知情的女生跳了起来,同时疯了一样的叫起来。
女生的尖叫又吓到了不知情的男生,于是班里乱成了一锅粥。
闫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笑了。
班长抬起头,看着乱糟糟的教室,急忙在讲台上拍桌子:“安静!安静!”
说完朝郗雾那一圈走去,但郗雾立马起身堵在了她的跟前,班长不解:“郗雾,你干嘛?”
“有老鼠,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