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二,关于曜字传节会长一事,兹作出以下声明,首先,确有其事,会长人选确实另有其人。”
全场哗然。
声音传入温室,夏空禾拨着的手指突然一顿,他缓缓偏头,看向一旁修剪枝丫的郗雾,她倒是淡然,视线又移回去,继续盯着iPad屏幕。
郗雾问:“司洛林什么时候回来?”
夏空禾淡淡答:“不知道。”
郗雾又问:“你和褚颜午……”
“少问。”他的眼神一瞬犀利。
郗雾呵呵一笑。
夏空禾盯着她的脸、她的眼睛。
良久,直到iPad里的人说出这样一句话:
“原会长的身份,就是大家以为的那位。”
整个记者招待会哗然一片。
而iPad外的两人也对峙着,夏空禾淡淡的:“你不都提前知道剧本了吗?”
郗雾无所谓地点点头:“是啊,但是看剧本和看现场总归是不一样的嘛。”
夏空禾笑了:“那对于你呢?”
“嗯?”
夏空禾淡淡地笑了:“你的剧本,又是什么?”
郗雾放下了剪刀:“让子弹飞。”
她的视线缓缓扫向看向iPad。
臧浮楚淡定地看着现场激情澎湃地讨论、喧嚣、沸腾。
而视频之外、网络之地,这短短几分钟已经疯传到网络各地,各种断章取义与抢热度的博主不及发布会结束便开始议论纷纷。
直到现场安静下来,一个前排的记者举起话筒,用几乎歇斯底里的声音在沸腾的大堂里脱颖而出,问出所有人都关心的一个问题:
“所以,为什么会长会从司九变成您的女儿臧枳,是大艺术家特立独行对这个位置不屑一顾吗?”
臧浮楚淡淡地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各位都知道,司九曾经热度最高之时,几乎称霸整个欧美画坛,唯一能够与她抗衡的,大概也就是巴黎的弗吉尔·米勒,但她其实,也是我父亲唯一的徒弟。”
父亲的徒弟,这么一说,司九也算是臧家自己人。
于是,曾经传言臧家靠权势打压普通人的谣言不攻自破。
高。
臧浮楚不愧是十几年代表全国顶级公关的水平。
郗雾缓缓挑起一侧眉。
“只是为什么司九不做会长,其实原因很简单……”她适时地停下话头,于是整个会场也便跟着静下来。
大家大气不敢喘地盯着臧浮楚。
“因为曜字传节代表着艺术生的梦想,这样的名头,不应该叫一个罪犯玷污。”
全场静默。
而就是在这样的几秒间,臧浮楚又缓缓扔下一颗超级炸弹。
“司九,她实在……”臧浮楚不知是不是故意,突然冷冷的讽刺一笑,“过于特立独行了,特立独行到……在四年前因故意伤害罪入狱。”
郗雾笑了。
iPad关掉,她转头看向夏空禾:“还不回去吗夏医生?你可以去和司洛林交代了,就说,我今天心情很好,不会想不开。”
“另外……”她扯起腕上的酒红色小皮筋,噗呲一声,把那头长发缓缓扎起,“我打算今晚直个播。”
她食指点了点下巴:“播些什么呢?”
“算了。”她耸耸肩,“到时候再说吧。”
/
司洛林不是警局的人,按照规定,闻代楚不能把案件进展分享给他。
但司洛林曾经在高中时就曾向缉毒队举报过关于“高分水”的线索。
国内的毒品管制严格到让毒枭无计可施,但是中国的市场又庞大到让他们贪欲四起。
“高分水”最初盛行于北美校园,司洛林在美国待过一阵,曾见过不少身边人吸食。
他不好阻止,因为文化不同,美国那里也不犯法,举报的话,学校也不一定会管,别人还会把他当傻子。
他不阻止,但也很干脆地远离。
因为他从小所受的教育,不允许他碰这种东西,甚至生理性厌恶。
更因为这种东西本身的危害:磨灭意志、毁灭身体,除了得到一个不人不鬼的人生,再无其他。
而放眼整个世音高中,没人比他更熟悉“高分水”这种毒-品,也曾亲眼见过吸食这种东西的人怎样皮肤一寸寸烂掉、怎样眼窝肉眼可见地凹陷或凸出、甚至骨骼都变形,脸也整容式的扭曲,变得无比丑陋可怖。
每天生不如死,活得不人不鬼,宛如野兽。
可怕倒是其次,关键是恶心。
所以当他某次在世音高中的厕所隔间,闻到空气中那甜丝丝的熟悉味道时,就报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