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洛林笑笑:“想到了?所以你现在只有两条路走,要么把我亲手推给郎黛,要么自己好好活着。”
郗雾浑身发抖,司洛林倒好整以暇了起来:“选吧。”
他们对视了一会儿,郗雾才缓缓道:“司洛林,刚刚对不起,我一时气愤才那样的,不是故意拿玻璃杯砸你。”
司洛林没有立刻搭腔,只是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会儿。
良久,才缓缓道:“没事,我知道。”
郗雾看着他,桃花眼清澈又带着一丝浑然天成的媚劲,以至于司洛林撑着脑袋的手没撑住,脑袋从掌心滑下去,在她唇边印了个吻。
郗雾随着这个吻,身体稍稍发了热,苹果肌染上不正常的红,口水轻轻吞咽下去,腰上的力道一下轻一下重,以至于她不自觉扬了下脖子,后脑勺重新跌回被褥间时,唇被轻轻地吻住。
衣服从肩头褪到了腰部,长臂不知什么时候挂在了他脖间,又不知什么时候插进了他布满汗意的墨色发丝间。
玻璃窗上爬满雾化的水汽,壁炉间的火噼里啪啦的响,松木的白色油脂随着火焰的灼烧而缓缓从四肢百骸间渗出,没入火海,燃起一团新的升天火焰。
冷白皮和冷白皮交叠在一起,在没有阳光的雪日显得分外阴沉沉,如同暗里发酵的霉一般。
涤纶的摩擦声、火焰的升腾声、不规则的喘息与求饶,还有忘了关掉开关而反复烧开的热水……
浴室,她照着镜子,长指轻轻抹开镜子上的水汽,于是她看到她已经殷红得发肿的唇,透出血的颜色,只是还不及细看,她的眉心深深皱起、皱深,皱到双目不得不闭住,雪白的牙齿不自觉咬住下唇,一声递喘从齿缝间漏出。
这时,带着戏谑的声音才从头顶缓缓传来,稍有些调侃似的:“还要看吗?”
郗雾后脑勺后仰,完全仰躺在他的肩头,声音以完全失真,失真到带了一丝撒娇的意味:“不要了,出来。”
司洛林笑了:“刚刚不是不让我走,嗯?”
郗雾不说话了,红着脸,手抓着他的小臂,任由脖颈红肿一片又一片。
良久,司洛林把她倒了个个儿,背对着镜子,大拇指揉了揉她的半边脸,“痛吗?”
“有点。”
“这样呢?”
“还是有点……”
“这样?”
“好一点了……嗯不对……”
“嗯?”
“有点痒。”
司洛林轻笑一声:“难伺候。”
郗雾像只八爪鱼一样黏在他身上,这一觉格外沉,以至于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后。
第二天是个晴天,阳光透过窗外的枝丫与透明的玻璃,撒在床上,罩着她露在被子外的脚指头。
良久,那白里透红的脚趾头才动了动,咻一下缩回了被子里,她伸了个懒腰,浑身酸痛得像被挖掘机反复碾过一样。
眼还没完全睁开,人就被扯进了一个怀抱里,她张开双臂抱住他,眼睛迟迟不愿睁开,并且开始撒娇:“司洛林,我好困……”
“都下午两点了,你是睡美人吗?”
郗雾在他怀里蹭了蹭:“是的。”
司洛林“啧”了一声,轻笑着低骂了声:“厚颜无耻。”
随手托着她腰,把她反抱进怀里起来,把人抱进浴室,挤好牙膏接好水,“张嘴,刷牙。”
郗雾闭着眼睛,被他从身后抱住固定在原位,左摇右晃地张开了嘴,在司洛林清楚明白得指令下张嘴、吐掉、喝水、再吐掉……
如此循环往复十五分钟后,她才打着哈欠彻底睡醒,睡醒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卧室找床找被子继续睡回笼觉。
以至于粗心大意踩到地上的丝绸内裤差点摔倒,被司洛林猛得扶住,一把抱起,毫不怜香惜玉地扔进了床里。
顺手牵羊把司洛林一起拉了进去,翻了个身,把他又睡了一次。
夜幕降临的时候,郗雾才真正算睡醒,拖着疲惫的身体从楼上走下来,看到司洛林在客厅里坐着,手上正翻着什么小册子。
她站在旋转楼梯上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司洛林,你做得到吗?”
“雾九,信我。”他头也不抬道。
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是和四年前一样的语气,可今天他却说得那么云淡风轻,仿佛像一句随口的寒暄。
就好像是她说今天晚上想吃煎牛排,他回一句没问题,你想要七分熟就不会给你五分熟,你想要西冷就不会给你做菲力。
是这样的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