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嗙!”下一秒高脚杯砸在关住的门上,碎的稀里哗啦。
“司洛林!你混蛋!”
可是人早已走远。
回应她的是空寂。
她“噔噔噔”踩着步子去追。
“嘶——”脚走得太快,碎玻璃把她的脚底扎出血来。
她吃痛的摔了一跤,手去撑地,又被扎出细密的血珠。
她快气死了,真是一事不顺,事事不顺!
但她现在顾不得这档子事,她踉跄了下站起来,然后开门,去追司洛林。
她刚拉开别墅的大门,凉风冲她而来,然后眼前一辆黑色的超跑呼啸而过。
“司洛林!你给我滚回来!”她追出门外,车子已走远。
车鸣声阵阵。
她此刻一定像个泼妇。
“叮咚”一声。
手机提示音。
她拿起来一看。
一条短信——
“您的××银行账户入账100,000元。”
“谁要你钱!司洛林你羞辱谁!”她在寒风里怒吼。
这算什么?
这条消息让她觉得此刻她像个荡.妇。
司洛林羞辱人的方式,一向够狠也不留情面。
她转身走回别墅,“砰”一声狠狠甩上门。
低头摆弄了几下手机。
整整十万,快速出户,全部转赠给妇女保护协会。
“叮咚”
“叮咚”
“叮咚”
然后手机立刻又是一阵提示音。
她的注意力全部落在最后一句话上——
“您的账户余额为39.07。”
手指发抖。
“靠!”
“砰!”
手机被甩到门上,发出一声巨响。
手机屏碎了。
她此刻气得只想对司洛林持刀犯法!
脚底和手心里的血在滴。
她疼的连连抽冷气。
第2章 焚_02
九个月前。
“嘎吱——”
黑色的铁门发出沉闷而厚重的声音,扇合几下,漏出一道缝,大概30°左右的开合。
几秒后,一双泛黄略旧的帆布鞋踩出门来,简单的阔腿牛仔,薄薄的,吹扁在北风的呼啸间。
“出去好好做人!”
“砰!”
严肃凶厉的声音砸在她的耳边。
伴随着沉重的关门声。
她嗤一声,翻个白眼。
这里是洛朗市的南桥监狱,专门关押十年以上的重刑犯。
黑色的大门口,那棵长青的香樟被冬日的薄阳降下青郁,片叶染上深色的浓青,像跌青的於伤。
她还穿着来时的短袖,破破旧旧,皱巴巴的,风刮上来,狠狠一哆嗦,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细细密密泛起鸡皮疙瘩。
下意识就环抱住臂。
脖子缩了缩,漂亮的唇冷的发紫,冷白皮此刻青得有些吓人,黑色的长发在脑后松松挽一个揪。
她在寒风里势单力薄,打量这座好久不见的城市。
风刮过去,刮过她裸露着的细白胳膊,那犀利的风刀刮着案板上无法动弹的鱼。
她抖了抖,因为冷,于是不自觉紧咬着唇,抬眼看向眼前的人和车。
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司洛林就靠那么懒靠着车身。
清俊颀长,像清冷低调的松。
风吹得他头发飞扬,又偏爱他,不显凌乱。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空气里一摊,露出手腕上一截墨翠的佛珠串。
指骨敲了敲车窗,驾驶座上的司机立刻下车,绕过车身,把一条毛毯给郗雾送去。
但郗雾不看他,她就那么看着司洛林。
司洛林走过去,从司机手里接过了毛毯。
他撑开毯子,云淡风轻看她,带嘲带调侃,还有一些拿她没办法的无奈:“一副改不了的臭脾气。”
毛毯抖落到她背后,给她披上,包牢、裹紧。
去牵她手。
指上一个冰冷的金属圆环硌到她的手,郗雾一愣,低头看。
于是看到他无名指上的银色男戒,戴在他骨节分明的指上,有一种优雅的冷感。
“这是什么?”她手指一点,眼神一瞬间变了,语气冷了几个八度。
他听到她渐渐变得急促的呼吸,喉间梗塞,略沙哑。
笑了:“哦,这个啊。”
他拿起来,在她面前晃了晃:“婚戒。”
郗雾一颗心顿在半空,仰头看他,满眼的不可置信,可他波澜不惊,一如往常。
北风仍旧叫嚣着呼啦,冬日里干燥沉闷的阳光稀薄,透过云层,暖不到人身上。
他云淡风轻的笑、云淡风轻地砸出一句:“我结婚了。”
她听到周围的狂风乱舞,在空中擦过呼啦的声音,如同尖酸刻薄的讽刺。
卷起她几绺黑发,缠几下,打在她脸上。
她嘴角随之扯开,凝成一股冷笑。
扯下自己身上针织的毛毯,然后一点一点团成团,速度越来越快,就像要把这燥闷空气里的氧全部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