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乖巧。
真一傻逼!
郗雾恶狠狠翻了个白眼。
猛得站起身,木椅随着“刺啦”一声,在瓷砖上划出尖利的摩擦声,她“哼”了一声,直截了当砸下一句冰冷的话:“真他妈倒胃口。”
“雾九,你给我站住!”郗文容尽量忍着火。
小狗咬住她的拖鞋,郗雾停了脚,看着笨拙地爬上她的拖鞋的小狗。
小狗仰头看着她,伸出试探性地舔了舔她的脚。
“雾九,你有没有礼貌?”
郗雾仿佛没听到似的,仍旧盯着狗。
她记得肉包也喜欢舔她的脚。
但这只狗不是肉包。
她的肉包已经死了。
凶手肇事逃逸。
这个念头闪现的瞬间,又是一阵烦躁。
她不是喜欢狗,是喜欢那只谁都不能替代的肉包,割舍不下的是谁都无法替代的那份陪伴。
肉包走了,那她就再也不想养任何宠物了。
她在某些事情上,偏执得过分,不止一个人这么说过。
她抬起脚走人,拖鞋却被咬住。
郗文容砰砰拍了两声桌子,“我和你说话听到没有,过来道歉!扭头走人是什么态度?你的礼貌呢?!”
“文容,算了,还是孩子。”
“蒋叔叔还特地买了狗来哄你开心,你现在发哪门子脾气呢?!”
“滚开!”她猛得转身,同时把脚边的狗也震开,歪着脑袋愣愣地看着她。
整个客厅又安静下来。
她看着郗文容,看着这温馨和睦的一家三口。
心口的荒凉像撕开了一道口子,什么妖魔鬼怪都开始撺掇着毁灭人间。
最后视线停留在蒋益暮的脸上,嗤一声。
冷笑从嘴角过渡到眼睛,从句子到眼神跟着全方位发狠。
“什么鸠占鹊巢的东西。”
“郗雾!”郗文容狠狠叹了口气。
回应她的是震耳欲聋的关门声。
寒风席卷了她脸上的温度和眼泪,她一边走一边擦,最后纸巾随手扔进路边的垃圾桶。
还要自嘲一句“就你他妈最矫情,给人看笑话”。
郗文容看着关上的门,无奈地闭了闭眼睛。
这丫头的破脾气真是……
嘴角尽力扯起一抹笑,看向蒋益暮、看向她要应付的人情世故。
“抱歉,我女儿脾气臭了点,她平时不这样。”
蒋益暮淡淡笑了一下,他的长相偏儒雅,以至于眼角的细纹显得他文质彬彬。
“没事,孩子嘛。”
他站起来,搂过她的肩,拍了拍。
“雾九转学的事情,还牢你多费心。”
蒋益暮沉默了几秒,郗文容的心便慌了慌。
两人对视着沉默了一会儿,蒋益暮慢慢扯起一抹笑:“放心。”
郗文容这才慢慢松了一口气,只是因为莫名的心虚,导致这口气松的小心翼翼。
蒋透低着头,仿佛不存在一样。
面上无恙,心里却不住冷笑。
他喝完了最后一点豆浆,低着头翻了个白眼,站起来的时候满脸的笑容,看向蒋益暮:“爸,我去美国留学的事情……”
“车上说。”他打断他,眼带警告,同时拎起一件黑色西装外套。
蒋透没说什么,撇了撇嘴又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换了鞋,下了电梯,出门,钻进早就等在楼下的一辆黑色奔驰中。
隔壁的位置陷下去一块儿,来人对司机下命令:“开车。”
车子启动。
蒋透这才发现,他爸的怀里抱着那只刚买的狗。
“怎么抱出来了?”他看着蒋益暮,笑得讽刺。
完全搞不懂干嘛要特地买只狗去讨好一个小姑娘。
死就死了。
就一畜生。
“你妹妹不喜欢。”
蒋透的目光瞬间冷下去:“爸,我是独生子。”
蒋益暮没说什么,手慢慢摸着手中的袖珍犬,问:“不是让你昨天下午就来的吗?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喝嗨了,撞死条狗。”
小狗随着他的抚摸,在他怀里不住发着抖,一点也没有刚刚舔郗雾的精气神,甚至不住的发颤。
蒋益暮忽略了他的后半句话,“见到司家那位太子爷了吗?”
蒋透顿了顿,小声回:“……没有,他、他压根没去!”
蒋益暮别了他一眼,眼神骂了句“废物”。
车内气压瞬间降下去。
“那褚家那位呢?”
蒋透声音又小了一点:“也、也没有,不是、爸!褚家那位贼的很,他们那种层次的少爷圈子也不好挤进去……更、更何况……”
他的声音越发小了:“干嘛一定要和宸司合作呢?投资公司那么多……”
“你懂个屁!”
蒋透瞬间噤声。
蒋益暮也懒得和他多说:“你一个大学生,还应付不了几个男高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