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了他一脚,不理他。
但混蛋下一秒给她转来十万块。
她手机拍桌上,一脸正义:“我批评你,金钱不是万能的, 它并不能买我的好心情……靠!”
她的话还没说完, 就看到了司洛林给她转去的一张截图,是她放卖画钱的那个银行账户的入账通知。
一千万。
日期昨晚的。
她捂住小心脏,差点尖叫起来。
要知道她最高的一次成交价税后也才八百多万。
她当时高兴得都跳起来了。
虽然取不出来。
哼!想到这个就气人。
“这是什么情况?”
“昨天那个酒会上卖的。”他答。
“啊?”
他解释:“叶家的老爷子还没退休, 在叶氏仍旧拥有着极高的话语权。”
而这就是司洛林耍诈的机会。
杨文是叶家找来的律师没错,但主意是车蕴庭私下出给他的, 真实目的当然也不是为了诱供。
为的是给儿子一个警告。
不听话就会拿砝码开刀。
因为王斌的死罪是证据确凿、板上钉钉。
沾上毒这一条, 尤其还贩,那么再有权有势有钱,在国内也只有死路一条。
只是王斌在美国待久了,有些州吸毒不犯法, 美墨边境更是毒贩横行,他在那样的环境里耳濡目染, 便也生出了一些狂妄无知的想法。
叶楼晖虽然没有参与, 但也存在包庇行为,以及被王斌诱骗吸食“高分水”的行为。
只是叶家请来的律师让他一口咬定自己最开始不知道“高分水”是毒品, 只以为是兴奋剂,并且是在王斌的哄骗、诱骗和逼迫下,心智不成熟才犯下的过错。
叶家再从中多方运作打点,最后叶楼晖才只是进了戒毒所。
短短一个星期,就没了当初的精气神,瘦成了皮包骨,脱相严重,眼窝深陷,身上多处皮肉腐烂,被送进了医院。
叶文因去医院看他的时候,不仅没有宽慰弟弟,反而还抽了他一巴掌,骂他尽给家里惹事。
为了压下这件事,叶家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只是圈里的人私下一打听叶家的二公子沾上了毒,表面上和和气气的,私下里却都心照不宣地少了来往。
至于王家,死刑。
哪怕王家夫妇连同王斌早早移了民,但既然是在境内被抓了现行,那就还是按境内的法律判刑。
听说王家给大使馆的信去了好几封,企图被遣返以求得改判的机会,但最后全都杳无音信、石沉大海。
只是司洛林揍了杨文是事实,叶家的面子上多少过不去,车蕴庭特地挑了那个酒会想让他去给叶家赔罪,好活络感情。
就他们这些个名流,没什么地位高就能瞎欺负地位低的明面活儿,大家就算背后互相捅刀子但面上也必须过得去,今个儿是仇家明天就能相亲相爱喝杯茶。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更别说什么公平正义了,到了那年纪那地位,这种东西就是小孩心思。
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法律只是规则,而规则不是用来遵守的,是用来玩花样的。
所以明明郗雾才是那个受害者,他却得去给始作俑者赔礼道歉。
他们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高位之上,见惯喧嚣,于是再离奇的事情,也不会觉得惊世骇俗。
按往常,他不想去就不会去,随着他长大,车蕴庭能够拿捏他的事情越来越少。
但是杨文那个事是车蕴庭给他的一个警告,意思是你软肋我现在摸清楚了。
在没想出办法对付前,他没叛逆的底气,所以只能稳住车蕴庭。
而车蕴庭就是要他来稳住她,所以这个酒会他不出席也得出席,不想低声下气道歉也必须低声下气道歉。
然后司、叶两家仍旧关系如初。
这已经不是车蕴庭的算盘了,是他妈妈混惯了商界后习以为常的“日常”。
不过司洛林早不是个受人摆布的主了,但也不是个喜欢怨天尤人的人,解释是说给值得的人听的,对其他人他很少多说话,他效率高,是行动派。
“你的意思是……”顿了顿,郗雾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叶家那老爷子不会……喜欢我的画吧?”
司洛林转着笔,在给她检查法语试题:“重金难求。”
郗雾眯起眼睛:“你不会卖给了他那幅《闻者有意》吧?”
“现在应该已经挂在叶家大厅的别墅里了。”
“可那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