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阵尖利刺耳的鸣笛声。
谈颂单肩背着书包,回头又看了一眼保时捷,烦躁的翻了个白眼,猛得转身,步子走得更快。
走在高架摇摇欲坠的边缘,任由身边的车流呼啦啦的此起彼伏,耳朵里塞个耳机,里面的摇滚音浪席卷整个耳膜。
嘴巴里嚼着口香糖,随着舌尖上下蠕动,黑色的帽子被风吹下来,帽下的黑茶色长发被风吹得猎猎。
在拐下高架的楼梯口,她突然站住身,几秒后转身。
一个中指。
呸!疯女人!
连带着眼里烦躁和尖利的讽刺,全部对准不远处那辆香槟色的保时捷。
然后手插进口袋里,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到校门前,她一边走一边挽起那头黑发,一绺一绺地捋平,然后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路过一个清洁工时,嘴里的口香糖随口吐到地上。
清洁工抬起头和她对上一眼时,她轻蔑地笑了下。
任由那个清洁阿姨皱起眉,扯开苍老却尖利的嗓子大骂:“在学校里都学了什么呀小姑娘!”
她不听不看不回,仍旧昂着脖子往前走,高马尾在身后摇摇晃晃,任由身后的清洁工妇女骂骂咧咧,一边气得要死骂学校教得出成绩教不出教养,一边弯腰,拿戴着防割手套的手去捡地上的口香糖。
谈颂褐绿色的Gucci运动鞋踩入校门,混进各式各样的同层次鞋流中。
周围有人和她打招呼,她扬起明媚的笑容回一句:“嗨!”
身后“呼啦——”一声,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刹停在校门口,副座被拉开,一个染着日落橙发色的高挑少年走下车,叼着片面包,手里还懒洋洋的捏着包牛奶。
整个人都是副悠闲的二世祖样,独那双狡黠的眸子露出狐狸似的狡黠。
淡橘色的头发在风里被轻轻地吹起,他回身和车里的女人摇了摇手,“拜,姐。”
这会儿学校车多,不好停久,所以褚颜曦隔着车窗喊了句“到了国际部也消停点,别太皮”就迅速地摇上了车窗,红色的法拉利快速滑入车流。
褚颜午头也不回,咬着面包用长指在空中打了个帅气的“OK”。
高高兴兴踏进学校的大门。
但没有高兴一秒钟,立马就听到校门口戴着红底黄杠的值日生长长喊一句:“褚颜午!”
他的眉头挑挑,斜眼看他,笑笑:“怎么啦?亲爱的。”
“……褚颜午,你仪容仪表检查不规范,要染回去……”
正说着,一个白金色长发的俄罗斯长腿美女从他们身前走过。
似乎是听到了他们的中文对话,并且听懂了,手指蜷着自己的头发,和那门口的值日生用中文说了声:“我这是天生的。”
值日生摆摆手,表示懂。
长腿美女走了,他又看向褚颜午。
“我也是天生的,亲爱的。”褚颜午朝他眨了眨眼,咬了一口面包,懒悠悠继续往里走。
“副会长……你这样不好,当官的不能知法犯法……”
褚颜午站定、后退,走到他的身前,长臂一勾,勾住值日生的脖子,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点不受良心谴责地说:“亲爱的,学生会干部算个什么官?学生会会长又算个什么官?我们不是官,我们是同学的服务者,服务者是不需要做榜样的。”
更何况,褚少爷干这个副会长本来就是为了不让别人管而先发制人拿下的,而且校规都没强制要求仪容仪表,他作为学生会副会长更不会泯灭人性到要求其他同学遵守他都做不到的事情。
那不符合他的原则。
值日生语塞又嘴笨,不知道如何反驳他的歪理。
褚颜午见他不说话,松开了手,环起胸,拿出副会长和终于成为高二学长的范儿给他传授经验:“学弟,我考考你,世音的办学原则是什么?”
值日生支吾了一会儿:“自由……?”
“这不是背的很熟嘛!”褚颜午赞许地拍拍他的肩膀,“所以不要那么死板咯,不能纸上谈兵嘛,要内化于心,外化于行,要懂得灵活变通,对啵?”
“对……对、对?”
谈颂静静看着这幕,往他四周张望了一圈,还没找到想找的人,一个女生突然挽住了她的胳膊,随后是浓烈的香水味,她的眉下意识皱,但适应过一阵后立刻扬起一抹微笑:“嗨,比娜。”
一个黑色爆炸头的非洲妹子,侃起一口流利的中文和她打招呼:“hi,颂颂,听说叶楼晖那个煞星退学出国了,真的假的?”
谈颂耸耸肩,摇头:“不知道呢,估计是校领导也知道他在世音不可能争光,所以让他家提早找路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