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外公,我不懂。”
臧曜噗嗤一声笑了,看了他一眼,摆摆手:“这个不是年龄的问题,是经历的问题,等你经历过了,你就懂了,还有啊,别老对不起对不起的,臧浮楚那丫头都把你教成木头了,你都十八了,我也教不了你多久,你该有点自己的见解,想要的自由要自己去争取,这点洛林这小子就比你干脆果断得多,你拿人家的妈和你妈比比,你会发现你要容易得多。”
郗雾跟着司洛林去坐地铁,刷卡进站。
在一旁等的时候,郗雾站他旁边,头发上清幽的兰花香似有若无绕着他的鼻尖,很好闻。
郗雾听苏绯说,司洛林家在檀宫那个别墅区,家里有块特大的草坪,他十五岁的时候,亲爹闲的没事干就在那块草坪上教他学开车。
所以司洛林是会开车的,只是年龄不够不能考驾照,所以只能每天乖乖地专车接送,偶尔去哪里玩,又遇上洛朗堵车,大少爷再款也只能乖乖坐地铁。
司洛林在地铁的一家饰品店给她买了根酒红色的皮筋扎头发,极细,不扎,套在手腕上,衬着她雪白的肤色,好看死。
大概是司洛林给她认真挑皮筋的样子实在太让人心动,所以后来的郗雾每一次买皮筋,老板问她要什么颜色,她总是下意识回:“要一根极细的酒红色皮筋。”
郗雾是问过他的,怎么挑了半天,最后要红色的。
他回说,你粗心大意,红色的惹眼,掉了你看得见,这样就丢不掉了。
某一瞬间,她觉得司洛林会不会移情别恋了?
郗雾把干得差不多的头发挽个松松的揪,垂在后脑勺,凌乱而慵懒,又有种清冷的优雅。
她笑着,拨了拨她的发揪,看他,笑容清清冷冷:“好看吗?”
司洛林抄着兜,低头看她,和她对上一眼,她又受惊似的瞬间移开。
他就说:“好看。”
郗雾笑着,和他进了地铁的车厢。
这个点车厢里人少,耳边有风呼啸的声音。
风从门缝里吹进来,凉嗖嗖的,爽死。
司洛林坐在一旁,看了她一眼:“你哪里不舒服?”
“没事。”
“哦。”
他就也不继续问了,反正马上就会一清二楚的。
郗雾不想在司洛林面前吐槽任何人任何事,只是他那么一问,心里的满腹委屈噌一下翻起滔天巨浪,酸的要死。
她看向司洛林:“我想跟你说一些家事。”
他点头:“我不想听。”
他妈的。
她就要说。
不对劲的,搁平时她这么敷衍完,对方不闹腾了,她也就松一口气了,可这会儿她却不是很开心。
她一点都不喜欢他那副没兴趣的表情。
胜负欲吗?还是什么?
反正她这会儿不仅没像平时一样松口气,反而更想说了。
甚至希望他能关心关心自己多问一句。
好矫情啊。
她心里这么骂自己。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即使觉得矫情觉得不像自己了,这种感觉仍旧不减反而愈加强烈到失控?
她这会儿升起来一种我偏要自讨苦吃的激将心态,以及如果得不到安慰我可能真的现场哭给你看的鱼死网破的冲动。
并且往十头牛都拉不回的路上越来越犟。
恃宠生娇的底气吗?
不可能啊。
这不莫名其妙吗?
可郗雾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下面的话她已经头脑发热说完了,并且为了让自己得到预期的安慰,越往下越添油加醋。
她气愤地说:“是我那个讨人厌的继父,真的很讨厌,话里话外都是优越感,一副鼻孔朝天救世主的臭姿态,明里暗里想要PUA我想让我对他感恩戴德,幸好我看过偶像的文章了解过PUA,还有他儿子看不起我们,总觉得我们拜金,明里暗里挑拨离间我和我妈,最过分的是他家那些年纪能当我奶奶的臭保姆,一个个的狗仗人势,心地狡诈,偷懒不给我打扫房间就算了,还趁着我不在乱翻我的行李箱,睡我的床,还偷偷穿我的衣服,搞得上面臭烘烘一股老人味儿,偷穿了也不洗,给我塞行李箱最下面,最后搞得整个行李箱的衣服都是臭的……”
包括内衣裤。
不过这玩意儿说出来尴尬,郗雾适当的做了删减。
她偷偷抬眼看他,他拿着手机放着歌,似乎并不以为然似的“嗯”了一声。
什么嘛?
这什么反应?
显得她像个婆婆妈妈的坏事儿逼!
不行!
郗雾不满了,她这会儿有些贪得无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