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他仍旧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伸手,推了推床上的人儿:“以后别再想不开了,昂?乖徒。”
郗雾没回。
她只是今天早上忘了吃药,又突然受了巨大的刺激,所以发病就来得很突然。
急躁的发泄过后是极致的空虚,以至于手脱离了脑子的控制,急需安慰与治愈感觉的心理加持下,她没来由就给司洛林发了条莫名其妙的消息。
随后在等回复的期间便是无尽的焦虑不安,心脏咚咚咚跳个不停,完全不是正常的频率。
但回复没有来,狂飙的多巴胺在被药物慢慢地蚕食殆尽,最后又陷入另一种极端,如同高原坠入盆地。
于是有了此刻没来由的伤心欲绝。
泪水殆尽的那刻,她又陷入了无边无际的荒凉之中。
蒙在被子里,呼吸微弱而缓慢,周围是静悄悄的黑暗。
直到手机发出叮一声响,她近乎涣散的意识才重又聚拢,猛得翻身起来,在臧曜短暂的震惊中,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手机。
【嗯,没关系,没有吓到】
【[/摸摸头][/抱抱你]】
崩塌的山脉仿佛在重新积土成山,心跳的频率一点点回归正常。
嘭一声倒回床上,长长呼出一口气来。
司洛林回她了。
这像一个破冰的信号,也像一个开始的讯号。
哪怕明面上无事发生、破碎,却在暗地里悄然发生变化、愈合、开始。
后来消息都是郗雾主动发,他偶尔回一条。
郗雾和他说,她又和温优度吵架了,那女的脾气太爆了还会武功的,她斗不过,褚颜午两边为难只能谁都不帮。
司洛林和她说你避着点吧,优度只是脾气糟糕但她不耍心眼的。
她看着他的回话难过的要死。
她觉得她完了,说好的只是止步在好感上,现在好了,好感泛滥成灾,都成了喜欢了。
喜欢好像也快泛滥成灾,成了非他不可,死去活来抓耳挠腮全是他了。
但她又不能说,司洛林又不喜欢她,他之前还帮褚颜午追她呢。
这种事情不体面。
而且也不合适。
她觉得她完了,她郗雾也有一天死去活来地暗恋一个人,之前什么清高什么高傲都丢到太平洋了。
你说人怎么能这么善变呢?
她搞不懂自己了,想不通就头痛,头痛就画画。
师父给她寄来很多很多的钱,说是她的画又卖出一个高价了,在欧洲已经自带市场了。
她看着她的银行卡上已经有了小小的二十万,她问臧曜这些司洛林知道吗?
臧曜就告诉她,她现在自带热度,也就自带市场,并且已经有稳定的收藏家客户群体,已经不需要司洛林再做那些宣传推广工作了。
师父还夸她,说她有能力所以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蹿红,他的眼光果然是一直在线的,老头儿还用了个特年轻的词叫“不会翻车”来夸自己眼光好,比她还要嘚瑟。
她现在都能和法国那个盛极一时的天才弗吉尔·米勒一较高低了。
但郗雾不开心,她现在心情很闷。
因为这样一来他们连同伙的关系都保不住了,也就连最后一个说话的主题都没了。
这时她才发现,她进入了世音的圈子、进入了褚颜午的朋友圈,却唯独没有进入过他的世界。
临近期末考试,司洛林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听褚颜午说他好像又飞国外去了。
反正是见不到的大忙人。
驼柿倒是安慰她说:“没关系,他上个学期就那样的,开学考物理拿了满分之后,就去了麻省理工的实验室,我们以为这样的天才果然只能惊鸿一瞥呢,谁都没想到他为什么又突然回来了,只是回来了也没有一直留校,经常国内国外的到处飞,高一也不看平时成绩,就看几门重要的阶段性考试,他又偏偏次次第一。”
其实驼柿也不知道为什么安慰她,可能是她这几月来实在太过低落。
苏绯也这么觉得,她还偷偷和郗雾说呢:“你是不是喜欢司洛林啊?”
郗雾下意识就否认:“我没有。”
她是暗恋。
暗恋才不能说出口呢。
她那么有魅力的人,才丢不起那人。
苏绯就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喜欢司洛林的那么多,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反正司洛林只喜欢他那个死掉的白月光。”
郗雾不喜欢她的信誓旦旦:“万一呢?”
苏绯就和她讲道理:“你觉得你和温优度谁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