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忍不了。
“那不用的也是我们家的钱?小三。”
郗雾把手上的抱枕一丢:“你他妈放什么屁?!我妈和蒋益暮是在你爸妈离婚两年后才认识的!”
“是吗?你妈难道没告诉过你, 他们在你出生前就认识了吗?”
郗雾愣住了。
蒋透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不知道,于是气焰更加嚣张,连讽带刺:“好好当个寡妇不好吗?偏要来破坏别人的家庭!”
“你再说一遍。”
“寡妇和她的女儿妄图飞上枝头……”
郗雾一巴掌撕过去。
蒋透任她撕,没反抗。
郗雾不知道为什么。
直到背后一声声嘶力竭的“雾九!”
郗雾才知道他为什么不反抗。
又是陷阱。
这次是挑拨离间的陷阱。
郗雾回过头, 看到郗文容脸上突如其来失望的表情,一时间不知所措。
她往前走了一步, 又退回去。
喊了声:“妈……”
“和哥哥道歉。”
温柔而残忍。
郗雾很害怕郗文容用这种语气, 那种怎么听怎么好脾气,但说出来的话却字字扎人肺腑。
犹如暴风雨前的平静。
“我不。”
郗文容叹了口气, 看向蒋透,疲惫地笑了笑:“小透,你先去吃饭。”
蒋透笑着“嗯”了一声,走到餐厅门口又回过头说了声:“阿姨,妹妹只是心里有气,你别怪她。”
说完就走了。
“雾九,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可以不喜欢这里,但是一定要收敛自己的脾气,你要出去住,我让了,你让我少操一点心不行吗?道理你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你也不是不明白,忍一时风平浪静的道理我到底还要教你多少遍?”
“你不问问刚刚发生了什么吗?妈。”
郗文容沉了口气:“需要问什么?和蒋家父子你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哪次不是人家由着你胡闹?由着你得寸进尺?我平时是这样教你的吗?”
“你从小教我的是打过来就还回去。”
“那就能不分青红皂白了?!”
“你说过你不喜欢蒋益暮。”
“我喜不喜欢他和你懂不懂礼貌没有关系!”
郗雾没话说了,眼泪瞬间涌到了眼眶,以前的郗文容不是这样的,不是!
她偏了偏头,把眼泪逼回去,然后撇开头看着郗文容:“他刚刚说你和蒋益暮十几年前就认识了,他说你是小三上位。”
郗文容脸一白。
“我没信,所以我动手了。”
郗雾说完转身走了。
走到大门口刹住,抬脚,狠狠踹翻了郗文容的行李箱,猛得回过头:“恋爱脑!陪你的情夫过去吧!”
郗文容的手还僵在半空,心脏凉了半截。
她笔直地冲进小洋楼,烟囱里有袅袅的烟蹿出来。
“砰”一声,她推开了大门。
已经回春的小院子里坐着四个人。
她没反应过来,以为只有她师父一个,而她脸上还挂着丢人的泪痕,手里抱着她的全部家当,口袋里还塞着各种颜料,那都是她刚刚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
是走到小区门口的垃圾房时发现的。
不会是郗文容扔掉的,就只能是蒋透。
吃着饭的四个人纷纷盯着门口的她。
臧曜、司洛林,还有一男一女,她不认识那两个人。
司洛林的米饭往嘴里塞了一口,撑着下巴,姿态优雅从容慵懒,好整以暇地看着门口的她。
但最先说话的是另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子,语气温和,像涓细流,问:“你好,请问你找谁?”
臧曜说过他有一对外孙外孙女,是对龙凤胎,估计那两个就是了。
男的清秀,脸上带些乖巧的书卷气,亲和、礼貌,温文尔雅的样子,女的则高傲一些,很漂亮,书香世家、大家闺秀的样子。
两人眉眼相似,应该就是姐弟了。
至于全场唯一的一个外人,司洛林,因为之前臧曜就和郗雾说过,他曾经差点就和自己的外孙女订婚,所以这一幕,怎么看……都怎么像是一家人……
而她是个外人,尴尬和无地自容一股脑儿地涌上来。
不知怎么,郗雾心里突然委屈了起来。
她吸了吸鼻子:“对不起,走错了。”
说完转身就走,门外仍在倒春寒。
司洛林吃到一半的碗放了下来,筷子轻轻搁在碗上:“臧老,我去看看。”
说完,椅子刺啦一声,他站了起来,拿起一旁的黑色羽绒服,套在毛衣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