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做了什么噩梦啊,这么激动……
第28章 怦然
滋润的日子还没过上几天, 皇上开始带儿子们下地春耕,四爷每回天不亮就出去,晚上回来换下的中衣跟泡了水似的。
宝春正在帮他擦背, 皱起了眉,“做做样子得了, 干嘛这么下力气。”
总攥着锄头柄, 掌心都勒出了红痕,又不是真打算在这当一辈子农民,怎么不知道偷偷懒?
四爷泡在热水里长舒了口气, 宝春忙的一身的汗,看过来的目光满是心疼, 他心脏软软想要塌下去一角。
然后几下就把她剥了个精光。
宝春呀了一声,被他掐着腰拎进浴桶, 水面升涨,温热没过了她的肩头, 耳边是他低低沉沉的嗓音。
“其他兄弟都勤勉,我又岂能滥竽充数?”他贴的很近, 害她痒痒地缩了缩脖子。
皇上的靴子整日滚在泥浆里都没说什么, 底下的人有样学样,也跟着不换鞋。换了干净靴子倒是舒服,可百姓们瞧不见皇室的辛劳, 皇上爱民如子的名声就没了说服力。
好在也不是纯纯为了装样子,笨重的农具让皇子们深切体会到了民间疾苦,只可惜没了田园之乐。
浴桶按照四爷的体格定制的, 桶身不浅, 放进来的热水也不少,宝春不敢彻底坐下担心呛水, 站着又嫌累。
四爷瞧出了她的窘迫,把她揽过来坐在了自己腿上,宝春别别扭扭捂着胸口的春光,羞答答的样子惹他发笑。
“遮什么,你身上哪处我没见过?”
他说着孟浪的句子,凑过来啄她玉白的耳垂,缓慢地轻吮着,还动不动就啃上一下。
说好了清贵高冷呢……
“爷又糊弄人。”
两人的小腿交织在一处,她故意轻踩了下他的脚背,“若单纯为了名声,之前在承德秋弥时怎么没见你们这么谨慎?”
“小机灵鬼。”他轻点她的鼻尖。
可不就是谨慎麽。
他们下榻的楼阁外堵着一帮文人,最近可苦了三爷,白日下地哪怕累成了狗,等晚上回来换件衣服就得出去和人家谈笑风生,脸都笑僵了。
五爷也不好受,他在京里闲散惯了,到了这片地界却捞不着闲云野鹤,皇上派他去抚台衙门监审,坐的腿肿脚肿大腿根都起痱子也不敢懈怠,就差卷铺盖铺地上住了。
“你可知扬州十日?”四爷突然发问。
宝春恍然大悟。
当年多铎十日屠城,杀的八十万全是汉人,数量是南京大屠杀的三倍了。
大明这个庞然大物亡了,主要原因固然是内部腐朽问题,可大清对汉人做的种种却是罄竹难书。
血红色的日子消散成了烟,记忆里的痛却不易抹平,如白莲教、朱三太子一流,每逢大灾大难就煽动汉人百姓造反。
宝春忍不住暗暗叹息,侵略者打江山容易守住却难啊,名不正言不顺,哪怕是高高在上的满清皇室,还是有所顾忌的。
轮到康熙继位,这个烂摊子就砸在了他手里,一边提倡“满汉一家”,一边软硬兼施,奴性可了不得,虐着虐着就顺从了。
就好像有段时间为了统一汉人思想,满大街都是抓人剃头的。
“金钱鼠尾”顾名思义,铜钱大小一小撮儿头发吊脑瓜顶,丑出了新高度,最开始汉人儒生们完全接受无能,宁愿吊死在家中,也休想动他们一根头发。
好在朝廷渐渐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剃一半留一半的阴阳头成了主流,老百姓这才勉强接受了。
也只是勉强。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四爷顺手帮她搓背。
自从那晚做了噩梦后,宝春发现四爷对她越来越好了。
吃喝自然不必提,从胭脂水粉到绫罗丝绢,一趟趟往她屋里搬,没事还总喜欢捏捏抱抱她,也不避讳人了,吓得苏培盛整夜睡不着觉。
主子爷也太不知收敛了,这要是被万岁爷瞧出来不就完了?
最后只得归结于小春子红颜祸水,魅力太大。
“想吃什么?今儿我歇一日,带你出去吃。”
“唔…真不能再吃了。”
“嗯?”
“……新做的肚兜要穿不下了。”
四爷掂了掂,丰腴滑腻,手感比以前好多了,心想还得再喂喂,腰还细了点。
说好了不去吃大餐,最后还是没受得住诱惑,两人乔装进了扬州最贵的醉香楼。
这家酒楼有个特色,只在晴天营业。
中间大片空地摆了二十桌,坐满了慕名而来的食客,四面木质的楼宇形成一个镂空的环,高三十丈,抬头便能仰望日落星辰,有种坐在世界中心的逼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