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珑偏过脸,看着王砚砚线条圆润轮廓清晰的侧脸,还有她那只秀气的鼻尖,咽下口水才小声道,“就算是劳碌命,也是能干又性感的劳碌命。”
“哈?”王砚砚笑出声,“你在想什么?”
严珑抿唇,“没什么。”境随心转罢了。
王砚砚其实想抽出手撸撸严珑那颗柔乎乎的头颅,她忍下,“等四叔婆这条线忙完,我就回严阿姨的咖啡馆帮忙了。金蔚还邀请我入伙她的店,我说我得考虑考虑。”
“入伙要给钱吗?”严珑好奇了,心里又多出分担忧。
“先出人出力出脑子呗,钱的事儿她没说,但我多少要出点。可我答应了严华阿姨去赚一天两百块,还要和你把认证的事儿做好,平时有空还要开网约车赚点零花,我分身乏术哦。”王砚砚说开网约车赚得不多,但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提醒,“不能闲着懒下去。”
她内心最焦虑和头疼的事却是向父母坦白,“我被优化很久了,我现在只是个网约车司机。”
“你别太累了。”严珑说人不能仗着年轻这么拼,身体要垮了,赚的还不够花的。
“你关心嗲地啊,那你给我熬汤补补呗。”王砚砚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很快也将车开到和金蔚约好的地点:楠城老城区内的一片老小区。
四叔婆的老房子是楼梯还是建在七层房屋外的上世纪末杰作,打扮潮流的帅女孩金蔚站在楼梯前等她俩,看到严珑双眼弯起,看到王砚砚眼睛则快流口水,“哇,砚砚你这身才是销售精英范儿嘛。”
王砚砚撩了下马尾,傲娇道,“我还是调查精英呢。”
上楼梯时严珑差点不小心踏空,王砚砚眼疾手快托住她的腰,嘴里责备,“你怎么从小都这样,小脑不发达。”说完就挽着严珑胳膊生怕她又摔。
金蔚自来熟,也挎王砚砚的胳膊,“来来来,我们一个挎一个。”
到家门口,王砚砚自然挣开金蔚的手,不情不愿地松开自己挎着严珑的手,“真腻歪啊咱们。”她让金蔚开门,赶紧干活儿。
一开门,经年的霉味扑鼻而来,灰尘遍地不说,墙壁还因为很久不通风掉皮。金蔚不太好意思,“我们也很久没来了,太婆住院居多。”
“四叔婆这几天身体怎么样?”王砚砚问。
“嗯,怕是熬不到明年。她清醒时还老闹着回这里住,说习惯了。”金蔚说家里人不愿意,她一个人住这里后辈不放心,真去哪家孩子处,那家人时间久了也不甘心,免不了又互相推诿。想来想去还是医院好,有人盯着,还比养老院救治及时。
听了后,王砚砚和严珑互相看了眼,彼此都了解那眼神的涵义:养儿不防老。
三人进屋后翻开所有箱子柜子,将四叔婆所有的纸质书册本子都堆在桌上。一本本翻,从一九五三年楠城首次人口普查工作小组总结到一九六零年八字方针的学习贯彻和经验总结,还有一九七八年返城知青的工作生活落实安排工作会议记录……最近的年份是一九九零年楠城政协会议召开纪念笔记本,一本本蓝色墨汁早被时光洇开的笔记本上,四叔婆的字体从生疏到工整,从工整到清秀,临近她退休时,字体已经熟练而别具风格。
每一笔都认真写就,每一句话都像饱含着信仰才落下。严珑一本本看着,看完则轻拭灰尘整齐码在一边。王砚砚嘴角翘起,也学着她的模样轻翻轻放。金蔚则看完扔得略随意,“哎,这些东西,早晚也是要烧的扔的。”严珑听了,欲言又止。
可惜找了半天,所看到的都是四叔婆的工作记录,没有找到传说中的笔记本。
几人洗了手后站在老屋中环视,金蔚有些愧疚,“不好意思,没有你们想要的,回头我让我妈再来找一遍。”
王砚砚却撸起袖子,“这里没有什么古董啊值钱的东西吧?”
“哪儿有?要有,也被拿空了。”金蔚笑。
严珑也知道了王砚砚的意思,“那我们就趁着今天来,将屋子打扫干净吧。”
“啊?”金蔚老大的不乐意,“又没人住,还是你们觉得我找得不彻底,要借着打扫重新检查一遍?”
“就是觉得来四叔婆这里打扰了半天,总要为她做点什么吧?万一老人真想回家,看到干干净净的住处,总比现在这副模样好。”王砚砚的话让严珑连连点头,“对。”乖巧的样子让失业中介看得嘴角咧开,“哎呀,还是我们严珑最贴心啦。”
随着严珑脸蛋染红,王砚砚吞下口水,声音大起来,“来来,干活儿咯!晒被子,洗床单,拖地擦柜子开窗户,我们要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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