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清箫淡定地吸了一口奶茶:“不会。”
好吧,不是不怕,而是不会,有的人的体质是这样,任意不吭声了。
蓦地想起当初钟清箫因为低血糖险些晕倒,那时任意搀扶她摸到纤细的手臂还吓了一跳,现在看来,虽然钟清箫还是那么纤瘦,但是比以前要健康许多,脸上的血色也变正常了。
交易达成,又陷入短暂的安静。
杯中的奶茶已下降至一半,待会就得回医院了,任意不怎么想待在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大多人都不喜欢闻到,任意也不例外。
“哦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钟清箫眼眸微抬:“不是我,是安保公司的人,他们在那片区域搜寻了十几个小时才找到那个地下室。”
“哦。”任意点了点头,原来是雇人慢慢找的,看来那个女人藏的确实隐蔽,“那她是谁?我问她叫什么名字一直不肯说。”
钟清箫将最后一口奶茶喝完,把杯子放到一旁:“我也不是很清楚,她跟你说了什么还记得吗?”
扫了眼自己的奶茶还有四分之一,任意想起那杯只喝了几口的酒,后怕地推远:“没说太多,只能猜出她是因为‘任意’才会来找我的,你也看到了,她在我的酒里下东西,说是以前也是被‘任意’陷害才染上毒/品,在这之前还冤枉她劈腿。”
两人同时沉默,这种事确实像是“任意”干出来的,只是当时的受害者,如今也变成了加害者。
今时不同往日,孰是孰非,已经不能轻易下定论了。
钟清箫冷冷道:“如果她真的做出这种事,你还要顶着这个身份生活下去吗?这一次你能活着出来,下一次呢?”
那当然不行,凭什么要让自己承受这种罪果?
“你的意思是?”
“离婚。”
钟清箫嗓音清冽,透着一股子坚定的意味,让任意不自觉想起她的信息素就是青竹,当真是人如其名。
轻叹一声,任意眉眼低垂:“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等她的审判结果出来后,我们再去。”
钟清箫思索几秒,最终同意了。
走出奶茶店,两人都没注意到店员偷偷拍下两人并肩而行的背影,由于角度问题,两人像是牵着手,任意比钟清箫要略高一些,从背后看,任意的目光紧紧黏在她身上,显得“妻妻俩”关系十分甜蜜。
照片上传,因为带上了“一周生活”的tag,很快就有人发现这张亲密约会的照片,并转载。
都不怎么上网的两当事人并未发现,出门买个手机喝杯奶茶的时间,竟会被网友疯狂解读和脑补,加上《一周生活》的节目视频,涌现出大量磕糖的CP粉。
这件事传到代瑜和楚辞耳里时,两人正在说戏。
楚辞滑动手机,看着照片上的任意,略有感慨:“没想到她们俩的关系这么好了,上次见感觉还有点刻意,可能是不适应在镜头面前吧。”
代瑜静静听着,翻看手里的剧本,没有发表看法。
见她这么认真地看剧本,楚辞也不好继续看底下的评论,把手机揣回兜里,说:“跟你合作的演员临时退出了,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开拍。”
“没事,不急。”代瑜收起剧本,看了下时间,“我先回去了,到时候你直接通知我就好。”
回到家打开灯光,代瑜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目光落在任意曾躺过的沙发,随即平淡划过,接杯水准备去洗个脸敷面膜。
洗完澡回来,手机上有两条未读信息,一条是工作室的报告,另一条,则是钟清箫发过来的医院地址和病房号。
代瑜不解地回了个问号。
钟清箫:“医生说她需要有人照看,你能过来吗?”
代瑜:“可以去聘请护工。”
钟清箫:“明白了。”
关掉手机放在桌面上,找到吹风机插上电源,略烫的热风喷在湿哒哒的长发上,指尖不断穿插拨弄,偶尔一股热气吹拂过耳朵,代瑜不自觉想起当初任意照顾自己的时候。
虽然不够细致,十分粗心,会犯一些愚蠢的常识错误,却很认真,生病了要喝清淡的粥,会耐着性子陪在床头。
手上的动作不自觉放缓,直到被热风吹烫头皮,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想出神了,迟疑几秒,代瑜将头发快速吹干拔掉电源,换套常服出门了。
医院里,每天都在上演生与死。
代瑜不愿去医院,是因为她亲眼看着父亲不治身亡、母亲含怨而终,这里对代瑜来说,是人生中最不愿意踏足的伤心之地。
只是今天,代瑜时隔多年再度踏入医院的大门,是为了去看望一个人。
一个她曾想要留在身边,却被拒绝的外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