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习以为常地吞下一颗解毒丸,眼眸微弯:“小飞鱼可不是一般蟾蜍,它是能招财进宝的金蟾。”
刑部侍郎忽然从颜词的身后站出来道:“只有做成摆件的才能招财,活的……”他看向因收到主人礼物而高兴的小飞鱼,“招不了。”
桑枝沉默地看着刑部侍郎:“大人要不要再回忆回忆,是谁劫法场救大人于水火的。”
刑部侍郎:“…………”
尬笑道:“能招,这么大只金蟾能招不少钱。”
颜词无奈的摇了摇头:“可是要去城门口。”
“嗯。”桑枝道:“会有弟子护送两位前往,我需要守在城内,以防禁药出现。”
婉姨的半成品药还未到,褚偃带领的咸鱼教弟子也同样未到京州,单凭目前的力量想要抗衡上万的尸体大军,犹如鸡蛋碰石头。
颜词:“辛苦姑娘了。”
桑枝摸着小飞鱼的头顶:“绵薄之力罢了,谈不上辛苦。”
颜词偏头看向湛蓝的天际,候鸟已回迁,栖息在繁茂的枝叶内,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
他告辞道:“桑桑姑娘,保重。”
桑枝颔首道:“保重。”
颜词带着人离开后,桑枝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回屋取出一直带着的圣女服饰换上,异域风情的衣物带着几分不似人间物的神秘。
她耐心地把发丝与铃铛编织在一起,佩戴银饰,最后点缀脂粉。
“许久不见你这身打扮,如今一瞧倒还是记忆里的样子。”柳折枝靠在门框上,淡淡地看着她端坐在梳妆台前。
桑枝珉了珉唇,将口脂放回原处,道:“不是你特意嘱咐,这是咸鱼教洗白的大好机会吗?”
她视线转向门口的男人,取蛊后他大多数时间一直待在屋里甚少外出,面色也从最初的惨白变得红润。
“你的伤如何了。”
柳折枝慵懒地走进屋,坐到桌边倒了一杯水道:“差不多了。”
“那只良蛊的作用,于你来说不应该是好处吗?”桑枝取过挂在衣架上的薄斗篷披在身上,坐到一侧软榻。
柳折枝睨了她一眼:“这好处给你,你要不要。”
桑枝理所当然道:“我又没那物件。”
“行,有机会我炼一只出来给姜时镜种上,让你也感受感受。”
桑枝:“…………”
“我错了。”
柳折枝没继续跟她贫嘴,拿出一封揉皱的信扔给她:“褚偃的信,半路与刀宗在京州边界碰上了,大约今夜能赶到城内。”
桑枝展平信纸,瞧了半天鬼画符:“?”
“你们俩还蛮般配的,一个适合当医生,一个适合配药方。”
柳折枝喝了一口水,慢条斯理道:“你以为我那十年的傀儡是白当的。”
桑枝将信叠好:“禁药你有更好的办法处理干净吗。”
“没有。”柳折枝道:“这玩意唯一的好处就是被咬后不传染,有扼制的尽头。”
“我这几日一直在寻柳温茂的踪迹,他躲在皇宫里似乎与你们口中的康王在一起。”
桑枝脸色一凝:“他想帮康王夺皇位?”
柳折枝嗤笑了声,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你在路上遇到蚂蚁群的时候,会想帮它们拥立一个蚁王吗。”
“……”桑枝沉默了一会儿,纠正他,“蚁后。”
柳折枝无语的看着她。
桑枝讪讪地摸了下自己的鼻子,不解道:“那他待在康王身边是想做什么。”
“把自己当做一切的旁观者,再把世人当做蚂蚁,代入一下,你就知道他的想法了。”
桑枝想了半晌,答案很快呼之欲出:“好奇?”
“对。”柳折枝站起身,慢吞吞地伸了个懒腰,“你别忘了他有非常严重的强迫症,会给一尺内的所有人种蛊,他在皇宫于你们来说,是好事。”
大部分蛊虫都能用骨笛控制,甚至还能通过蛊虫控制宿主。
桑枝猛地坐直身体:“这么说来,康王已是瓮中鳖。”
柳折枝挑了挑眉:“可以这么理解。”
“只不过他手里的禁药终究是个炸弹。”柳折枝走到门口,将手背在身后,缓慢道,“苒苒召了一部分衔月楼的弟子前来,衔月楼离京州很近,大抵能在今日抵达。”
桑枝轻皱了下眉:“现下已过巳时,九皇子召来的军队应当在攻城了,康王不会等到晚上才放出禁药,怕是……来不及。”
空气安静了片刻,小飞鱼喉间的鸣叫渐渐变大,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少夫人不好了。”一名弟子跑来着急道,“城门已破,大量的尸体从郊外跑至城内,本应攻皇城的军队受损严重。”
桑枝愣了下,从软榻上起身:“你们少宗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