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午做完检查又等待结果出来,确认没事,郭欣然总算安了心。
从县医院开回酒店还要两个多小时,裴霖一副很是不好意思的模样开起了玩笑,“晚上我请客吃饭,赔大家误工费吧?”
“您好好在酒店躺着吧,别嘚瑟了。”央妤无语,“我们早点去吃,回来给你送饭。”
裴霖“哦”了一声,又说,“那我当个病号也值了。”
车开到酒店,天色已经昏暗了,央妤在车上补了个觉,起来感觉浑身酸困,下车的时候胳膊不小心撞了一下车门,都疼得她差点没憋住嗷一嗓子。
“疼吗?”裴霖一瘸一拐下来,刚在医院给他置办了拐杖一对,他用得不太熟练,正小心探路往前走。
“没你疼。”央妤说,她叹一口气,和杨子易如两个门神一样,在他一左一右站着,一起往前走,“小心点。”
裴霖往前边蹦边拐挺卡顿的,但不影响他语言流畅,“你们晚上去吃什么?”
“还能有什么,还是那些呗。”央妤打个哈欠,“你想吃什么?”
裴霖还没来得及回话,眼尖的央妤就发现酒店门口站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像是刚抵达没多久,头上戴了个鸭舌帽,脖子上还挂了个米色U型枕,背着一个双肩包,一副风尘仆仆模样。但身姿依然挺拔,五官依旧漂亮。
看到一行人走过来,他先笑着喊了声“小妤”,然后微微歪歪头,关心裴霖,“……这是怎么了?”
央妤眼神发愣,一时还以为她在做梦,直到听到他的声音才反映过来。
天啦,明浔竟然真的来找她了!
“你、你怎么来啦?”她一路小跑过来,呼吸急促,眼神却亮,“我不是告诉你我明天就回去了吗?”
“来接你。”明浔说,紧接着他眼神一凛,打量央妤,嗓音突然发干,“你——”
她头发凌乱,衣服也脏兮兮的,身上几处小的擦伤,像是消了毒,还露着点红色嫩肉和黄色酒精交错的痕迹,看起来斑斑点点,小腿处干脆贴上了敷贴,想必伤的更严重。
“……请问出什么事了?”明浔扭头问郭欣然。
郭欣然心中一跳。明明他看起来像个年轻大学生,态度也又礼貌又客气,但却莫名让她有种刚参加工作时犯了错误,被梁导兴师问罪的感觉。
“实在抱歉。”她立即道歉,“是我们工作不周,让小妤受伤了。”
曾蓉玲也低低开口,“是我不好……”
“哪有的事——”央妤笑道,她偷偷去拉明浔的手,发现他手攥得还挺紧,又冰凉。她挺费力才撬开,钻进了他的五指间,扣上了,又轻轻摇摇,道,“不严重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明浔反握住她的手,力度挺紧,温和地“嗯”了一声。
郭欣然再次道歉,“我们下次会注意,保证不再发生类似事故了。”
“好。”明浔礼貌地点头,“辛苦了。”
男朋友来了,央妤自然而然脱离群众,开始享受二人世界。她问明浔什么时候到的,明浔说刚到不久,她便陪明浔开房间,开在离她位置最近的一间。
“想吃什么?”明浔问。
“现在还不饿呢,想先回房间收拾一下。”央妤自觉形象气质不够佳,边说边开始整理在车上睡乱的头发,抱怨,“你真是,来了也不说一声,我都没来得及打扮一下。”
明浔微微睁大双眼,像听到了什么很不可置信的话似的,看起来颇有几分天真无辜,他很诚恳地说,“可你还是很漂亮……每天都一样漂亮。”
是吗?央妤很受用,笑着和他打哈哈,“那不行,美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要一天更比一天漂亮。”
她自信地挺胸昂头回了房间,一照镜子,好家伙——
镜中人一身灰扑扑的,看起来堪称沧桑落魄了,不知道到底哪里漂亮?
差点相信明浔的鬼话。
伤口不能碰水,她小心翼翼地擦了身子,洗了脸,正在犹豫怎么洗头发时,明浔的消息发来,“先吃饭吧?”
“好。”她边回复消息,边在有点干裂的唇上抹唇膏,“去哪儿吃?”
门被轻轻叩了两声。
明浔送饭上门了。
保温盒里装了他亲手做的菜、煲的汤,央妤真服了他,实在想不明白他怎么在这服务态度极差的酒店借到了厨房,想必点头哈腰说了不少好话吧?
香味勾人,美色也勾人,她腹中饥饿,但心里温暖,反手锁了门,先勾上他的脖子狠狠抱住了他。
明浔被她抱住,堪堪弯下腰来,手却不知道往哪里放好,半晌才搭在她腰间,只低声问,“这里有伤吗?”
“没有。”央妤说,“快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