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这段时间里,他和林佑今一样对外界的信息一无所知。
车子不能在此处久留,秦聿让她有事上车再说,又问了三人:“你们要一起吗?”
唐淑瑶摆摆手:“我们各自有事,下次空了再约。”
于是三人打了招呼便都散了,实则他们也不想过多掺和。
林佑今本习惯要开后座的门,伸出的手迟疑一瞬,还是坐到了副驾驶室。
“我从朋友那里才得知,自己这个月十五号竟然要订婚了。”她现在想想还觉得荒诞。
“怎么会?哪里听来的消息?”秦聿与她表现出同样的惊讶。
“你真不知道?”她满腹狐疑,盯着秦聿半信半疑,“我爸那天找你聊天的时候就一点都没提到?那为什么今天他们就直接在报纸的公告栏上宣布了订婚日期。”
秦聿就差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了:“骗你干吗,被你知道了挨骂的不还是我?”
况且关玉媜答应秦聿给他三个月的时间,在征得林佑今同意之前,她是不会随意确定日期或取消婚约的。
他不认为自己的母亲会出尔反尔,所以最可能就是林耀生单方面的决定。
稍加思索,秦聿很快有了想法:“你知道早上的新闻了吗?”
“唐淑瑶和我说了。”林佑今倒没责怪他们将此事瞒着自己,她知不知道也不影响什么。
“那想必你也清楚,新闻还猜测林家与秦家的婚事恐要作罢。我猜你父亲是为了这个才出此下策,谁都明白比起口头的否认和澄清,直接宣布准确的日期更有说服力。”
其实只要简单想想就能转过弯来,林佑今确信父亲为了维护自身利益什么都做得出,何况是本就定下的婚约,他向来觉得自己一人就能拍板。
至于在饭桌上征询小辈的意见,不过是他随口问问罢了,不作数的。
如果是秦聿和林耀生商量后做的决定,林佑今多少还有把握可以劝服秦聿改变主意。
但若真是林耀生的一言堂,那她连挣扎的必要都没了,做什么都是徒劳。
可这毕竟是两家的大事,没道理只有林耀生独自说了算。
她将关玉媜看做最后的救命稻草,抓着秦聿的胳膊:“带我去见你母亲。”
秦聿瞬间明白她的用意,却也带了点私心,没有立刻同意:“既然时间都订下并公之于众了,哪可能再取消,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了解吗?”
是啊,就算关玉媜不知情还愿意帮她说话,但林耀生会听吗?
都是看中自身利益的人,关玉媜又怎会因为一点可有可无的共情去驳斥林耀生。
就算给林佑今机会,她也只敢提出延后婚期的要求,而林耀生一定会说早和晚没区别,没必要多此一举。
还可能认为是她在无理取闹,没事找事。
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林佑今反而越来越没信心。
最后她选择放弃:“算了,回家吧。”
秦聿应该庆幸,因为林耀生的独/裁/专/制,他如愿以偿,可看林佑今愁眉苦脸,本来雀跃的心情荡然无存。
她那样为难,自己仿佛是罪人。
谁知回到半山别墅区,林佑今和秦聿的家门口都停了车。
“我爸妈来了。”
“我妈和二叔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落入彼此眼中的都是一张神情复杂的脸。
和先前不同的是,以往他们都在贰号谈事,今日林佑今进门却没看到有人。
她喊了两声钟敏,也没有应答。
还是钟永盛睡眼惺忪地下楼,像是被她吵醒:“我妈去元朗了,契爷契妈都在隔壁讨论你的终身大事呢。”
“那我们现在过去?”秦聿问得小心翼翼。
总是要面对,拖延几分钟和几小时没分别,她抿了抿唇:“走吧。”
推门进去没有以往一贯见到的和谐场面,不是想象中两家人喝着茶有说有笑的交谈场景,反而空气里弥漫着沉重庄严的味道。
主位上的关玉媜神情淡漠,秦恩庆另坐一侧,低着头心不在焉。
林耀生和廖兰茵坐在另一侧,前者面色凝重,后者的表情亦算不上好看。
在两人回来之前,客厅里的家长们已经谈过一场。
其实秦恩庆本没打算来,他怕关玉媜仍在计较,但秦家除了他,已没有和秦聿关系更近的男性长辈。
且这些年在外人眼里,他这个二叔早就等同于早逝的父亲,像这种场合若不出现,反而会引人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