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这话让林佑今心中更加不平衡。
纵有不忿, 都得笑说:“也是,我妈年年都要拿照片过来, 他想不认得都难。”
廖兰茵没吭声,自顾自垂下眸, 气定神闲地饮茶。
“我看时间差不多, 就走先了。”林佑今又坐了会儿,到底是念着规矩,没半途离席。
这会儿见大家都放下刀叉,才见缝插针说要走。
“好, 去吧,用不用我叫司机送你?”关玉媜因为秦聿的缺席, 对她更是愧疚。
林佑今忙摇头:“不麻烦,我让盛哥来的, 他在车里等呢。”
出门前她特意交代钟永盛,等时间差不多了就开车来等。
当时钟永盛面露为难:“你真要去啊?还当着契妈的面,玩一出灯下黑,要是被发现,我也会被骂。”
“你到底听我的还是听我妈的?”她只问了一句。
钟永盛只得举手投降,应承下来。
旗袍是见家长才挑的,她自然不可能穿这一身行头去唐鹤予的生日宴。
但也不必回家再换,直接去唐淑瑶家,反正她最乐意当服装搭配师。
车子才驶离秦家不远,一辆红色跑车便与他们背道而驰。
那颜色扎眼,车型少见,林佑今靠着窗回头不免多看了两眼。
钟永盛调侃她:“想换车了?”
“没有,就是觉得那辆车好像在哪见过。”两辆车各行其道,再不见踪影,她收回目光,摸了摸包里的照片,上面是唐鹤予的绿色古董车。
她斟酌着开口:“盛哥,如果有天我被人威胁勒索了,应该怎么办?”
“这好说,你告诉我,我帮你解决了。”钟永盛显然没当真,只以为她在讲笑。
似乎是怕她不信,又说:“你知不知在星加坡的时候,我是怎么替契爷搞定那帮人的?”
“……”林佑今无言,“靠你简单的头脑和有力的拳头?”
他从鼻腔里发出声嗤笑,伸手点点太阳穴:“少瞧不起人,我这也很好使。”
“盛哥,我问认真的。”她有些急了,这事玩笑不得。
“我也认真的,”他正了正色严肃起来,“谁威胁你了?”
林佑今放倒了身子,转移目光,躲开后视镜里他探究的眼神:“倒还没有,只是问问,以防万一。”
“威胁你可不就是同林家作对,少有不要命的想不开才会这么做,你放心吧。”
可她哪敢放心,包里那张照片都快被捏皱了。
她撇撇嘴,重新拉上包的拉链:“如果我在唐鹤予的生日宴上被人拍了,那照片会对林家造成什么影响吗?”
钟永盛更是奇怪,觉得她现在问题不寻常:“应该没什么影响,没人能说你不是他的歌迷。只是契妈看到会怎么想就不好说了,还有秦家人如果知道你今天是去异性的生日宴,难免不会多想。”
“阿爸和荣爷的关系真的泾渭分明吗?”林佑今犹豫着还是问出了口,不是为了旁的,即便没有仇真勒索的插曲,她本身也对此抱有怀疑。
多少人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哪怕身为林耀生的女儿,她都不信自己的父亲真如他塑造出来的那样正直。
“你今天问题格外多,还有,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钟永盛脸色微变,语气猝不及防沉下来,并未正面回应她。
“你是契爷的女儿,无论他是怎样的为人,都改变不了你们之间的血缘。”他表情是难得严肃与认真,一番说教有了长辈的味道。
车里静默一瞬,氛围冷却下来。
林佑今平静地嗯了声,既然得不到想到的答案,就也没必要费神去讲其他。
钟永盛语重心长劝导她:“有些事既然明面上大家都认可,你就不该再问。这一做法同样适用于秦家、唐家,已经是约定俗成的定论,问不得就是问不得。”
林佑今本不想再理他,却突然被最后这句话点醒。
问不得的,除了自家事,还有诸多见不得人的秘闻。
比如她无意撞破的,关玉媜和秦恩庆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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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聿知道自己来晚了,而方才那辆车里坐的正是林佑今。
又一次错过,天意或人为,只有他心里清楚。
关玉媜见了他没有好脸色,特意当着他的面命人撤了餐具:“你来得可真早。”
“我说了不用等。”他不动声色扫了一圈,客厅里除了关玉媜和秦恩庆,没有别人。
但不放心,又确定了一遍:“林家人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