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聿眼皮一跳,心跟着提起来:“知道。”
回答明显迟疑了几秒。
“看过吗?”
“……看过。”
“那个作者说有原型,不会就是唐秉荣吧?书里写的是话事人和天涯歌女,可不正是荣爷同那女歌手吗?”林佑今越想越觉得是。
身边人几度欲言又止,最后顺着她的话答:“我都觉得。”
还打算说些什么,沙滩就到了。
午后的海滩夹杂阵阵热浪,闷热、潮湿、咸涩。
远处海水翻涌,白浪前进又后退,再随风不时袭来,拍打在岸边卷走沙滩上行人留下的足迹。
沙滩上游人如织,已有不少划浪者,丝毫未被高温惊得退怯。
林佑今跃跃欲试:“但是我水平不好,上次玩还是去年夏天,现在肯定生疏了。”
秦聿跟着笑:“就算wipe out都没事,放心,我不会笑你的。”
今日他们实在走运,在游人众多的情况下还能找到空出来的躺椅。
林佑今担心被人抢去,连忙拉着秦聿小跑过去。
两人放了东西没急着下海,决定先坐着晒会儿太阳。
躺下过后头顶的遮阳伞恰好能挡住大部分的日照,不至于太热。
林佑今翻了翻秦聿带来的书:“本来我也带了本书,可惜被唐淑瑶扣留了。”
“这个好说,我读给你听如何?”他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也能避免林佑今继续聊《往事》。
“我虽没看过,但听哲学史老师分析过每个人的发言,阿里斯托芬的言论很有趣,不如你就读那一篇吧。”她还评价挑剔上了。
秦聿不需看目录就立马翻到那一页。
方才林佑今翻阅的时候就知道到这本书一定被读过许多次,里面写满了笔记。
阿里斯托芬认为人起初是有三种性别的圆球,后来被神一分为二,追求爱欲的过程就是在寻找缺失的另一半、使之变得完整的过程。
读完之后秦聿问她:“你觉得爱是什么?”
林佑今思考了很久:“我不知道。”
她活了二十来年,未曾对谁动过心,连有喜欢的人都谈不上。
那些在书里读过的长篇大论到底不是自己的思想,再怎么信手拈来终究是空话。
没实践过的事情,该怎么回答才不令人感到虚浮呢?
不如实话实讲。
“就没有喜欢的人?”他问完便后悔,这样显得太急切而有些越界了。
林佑今没觉得冒犯,有问有答,全当朋友间闲聊:“若爱是寻找灵魂的缺失,哪有那么容易被找到。”
“那通过结婚而产生的爱,你会接受吗?”这一次,秦聿问的更直白。
“这也能叫爱?”她若是知道对方身份,一定会对天发誓,自己完全在就事论事,完全没有含沙射影的意思。
但在秦聿听来,这句反问无疑像一记有力的耳光,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
他脑中一片空白,何必自以为是的多问一句。
最开始隐瞒身份接近林佑今,除了有好奇心作祟,也想旁敲侧击听听她对自己的看法。
毕竟当初那封字里行间里透着不得已为之的信,早被他刻在心底。
又五年过去,以为她的想法会改变,可单单这一句反问就粉碎他所有幻想。
“给你个情景吧,假设你有一个被父母安排的未婚妻,从未和她见过面,不知道她的样子,但在很小的时候你就被告知长大了要娶她,你会有什么反应?”林佑今调换身份,以便让他更好代入。
秦聿只听见极速震荡的心跳,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
“不会觉得莫名其妙很可笑吗?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存在包办婚姻。”林佑今好似找到发泄途径,趁这机会一吐为快。
见身边人一直没反应,她意识到自己情绪过激:“是我太气愤,可这样不顾子女意愿强加于人的行为确实很过分。”
又长长叹口气:“你见谅,因为我就是受害者。”
第20章
秦聿怔住。
没想到她竟然会以受害者自称。
快要脱口而出的真相, 为此又生生咽了下去。
本就摇摆不定的念头,变得更加迷茫。
他想问:连一丝机会都不给吗?
林佑今却不再聊这话题,在他开口前先起身。
“差不多可以去划浪了。”
她脱下罩衫, 露出里面的连体裙装泳衣。
米色与墨绿拼接, 如雪的肤色在日光下更显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