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佑今总是能很好戳到廖兰茵的痛处,噎得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干嘛总是这样对契妈,”钟永盛看不下去,坐上车没忍住唠叨她,“你们是天生的冤家吗?一言不合就冷嘲热讽,哪有这样做母女的。”
“这有什么好问的吗?那你怎么不先去问问她怎么做阿妈的?只知道指责我的不是,不过随你怎么说,除非她变得和以前一样正常,不然我是不会和她好声好气的。”她一副我没所谓你们随便的样子,“对了,盛哥你今天没事吧?我回去拿点东西,麻烦你再送我到唐淑瑶家去。”
“又要怎样,你就野外面了是不是?”钟永盛除了无奈,也别无它法。
“这不马上要返学,我和唐淑瑶之前就约好暑假去大屿山行山,正好她这两天受了打击正伤心,我顺便就趁这机会带她出去散散心咯。”
“就你们两个?我看我还是一起吧。”钟永盛不放心,身为她的保镖,也该履行一下陪同职责。
“不用了,我们四人小分队,你来打什么岔。”
然而这次四人并没到齐,程季康随母亲去英国探亲,韩颂承被家中琐事缠身,没心情出来玩。
唐淑瑶嘀咕一句他们不来是他们的损失,随即拿上收拾好的行李迫不及待要出发。
两人在中环坐渡轮前往离岛,一路上都在盼着海底隧道尽快建成。
好在酒店派了司机来接,两人下船时已有人在等。
司机接过行李,又拉开车门绅士地抵着门框:“房间已经备好,经理问二位是打算先用餐还是出去玩了回来再说?”
林佑今正欲回答,便听唐淑瑶已先开口:“我们先去玩,东西就麻烦你拿回去帮忙放一下了。”
“不是吧,”林佑今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别人是化悲愤为食欲,你直接把吃东西这一步进化掉了?玛利亚不是说你早上起来后还没吃东西,就不会觉得饿?等下要是晕在半路,我可抬不动你。”
吐槽归吐槽,林佑今还是顺着唐淑瑶的意思沿马路走。
凤凰径十二段遍及整座大屿山,是行山爱好者的天堂。
但对林佑今和唐淑瑶这种半年都不肯主动运动的人来说,完全就是艰巨的挑战,连难度最小的第二段都没有信心走完。
林佑今记得上次行山已在好几年前,说好去爬太平山看日落,结果最后还是坐了缆车。
这次来大屿山并非为了一雪前耻,但也是有备而来。
两人都换了舒适的运动鞋服,鼓鼓囊囊的包里什么都有,不知道的还以为会在山里过夜。
出门前钟敏还给她带了刚煮好的凉茶,叮嘱趁热喝。
那一杯东西重且不说,饮下去苦得直皱眉。
简直苦过衰仔的命。
午后阳光刺眼,她们一定是脑子进水,才会选在这样的艳阳天来行山。
山体裸露,植被稀少,想找块阴凉地歇歇脚都是奢望。
可惜走到一半再想反悔,只能是为时已晚。
“我干嘛和自己过不去在这时候陪你来这,一天下来不知要晒多黑。”
林佑今喝不下凉茶还嫌它累赘,好不容易见着个垃圾桶,赶紧把那瓶子像烫手山芋一样丢了。
背上感到一阵轻松,空出来的手虚虚遮着太阳。
“都出来行山了还要怕晒黑,有够累的,”唐淑瑶拍拍她的肩,“再说晒黑点好看又健康,你就是太在意。Relax,please!”
“我是担心晒伤好嘛。”林佑今还真不是怕晒黑。
两人说着话走走停停,看路标也终于行至半程,唐淑瑶喘着气示意先休息会儿。
林佑今找了块石头想坐,用手试了试温度又赶紧收了回来,不如站着。
她拿手扇风:“昨晚宴会上,你估我看到了谁?”
“除了唐鹤予还能有谁值得你这样问我,总不会是秦聿吧?”唐淑瑶嗓门不大,但四下空旷,声音向四周散开。
夏日行山无异于酷刑,可总有些发烧友不惧酷暑严寒。
她们前前后后亦有不少hiker,不知是否是错觉,周围的人仿佛在听见唐鹤予这个名字后都往她们这边看来。
“细声点啦,你不知道他现在多出名?!提一下我都就觉得受万人瞩目。”有这番成就,多是拜他契爷所赐。
比起辛辛苦苦发专辑攒人气,不如直接公开身份够劲,一夜成名想都不敢想。
兴许是被太阳晒得思绪涣散,眼前景象变得模糊,才会觉得周围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
林佑今找出一瓶酒精喷雾对着额头喷了两下,感到少许凉意,又开了瓶矿泉水喝了两口,这才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