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我知道在这件事里你何其无辜,有些东西本就是莫须有的污蔑, 害你牵涉其中,”他板着脸语气生硬,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但如果知道会有今天的场面, 我当初不会让你继续留在林家。”
钟敏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没觉得羞愧,而是无比地愤怒:“你只知道后悔当初的决定,却没想过从一开始就把事情和廖兰茵说清楚。本就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与你之间清清白白,我始终问心无愧。不知道你一直在逃避什么,难道自己的过去就这么见不得人?”
林耀生很久没听到除了廖兰茵之外的人和他这样争吵,而眼前这个女人却也是曾经一起长大的青梅。
“事已至此,别的再去深究毫无意义,现在我只想找个机会和兰茵好好解释一番,信不信是她的事,但至少我说了,以后她就别想再拿这事来压我。”他深吸一口气,忍着没有发火。
钟敏冷笑:“我忘了,你一直都是利己主义,这么多年任何行为任何做法,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我以为这么多年你多少会有改变,却只是变本加厉,有过之无不及。”
“当年你为了攀上廖家退掉我的婚约,虽然我对你本就无意,但你却拿着这是成全我的做法来当你攀高结贵的借口,不仅落了好处还赚了名声。从那个时候我就该明白你的虚伪,都怪我把你想的太好,始终念着一同长大的情分。”
“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于你而言或许是难以释怀的心结,对我来讲,都已记不大清了。”林耀生脸色一沉再沉,在听见她重又提及旧日往事后更是面色铁青。
他早已不是当年需要借助外父人脉才能有所作为的赘婿,那一段令命运发生转折性变化的经历,到今日对他来说反而成了最不堪的过往。
钟敏怎会看不穿他的心思。那点敏感脆弱的自尊在她眼里无所遁形。
“呵,你说你忘了,不打紧,我会替你记一辈子的。不仅是我,还有许许多多知道的人,都会记得这一段经历。不管你再如何功成名就,总有人会在私下议论,说一句你的成就离不开廖家的帮助。”她知道怎样做能一击必中。
只是这样的对白没有意义,她在这里逞一时口舌之快又如何,这些年的确是因为林家,她才能带着钟永盛过着平稳富足的生活。
所以她很快就收起针锋相对的模样:“当然我也很感激你,的确,如果没有你后来的收留,或许我的生活早在丈夫死后就毁了。你待阿盛始终很好,肯认他做契仔也是格外偏爱,但我感激归感激,可从一开始我便不赞成你的这一举动。”
丈夫死后留下一堆债务,钟敏走投无路才给林耀生去了一封信。
林耀生当即决定让钟敏前往港岛,给她派了份差在林家做事,对她的幼子视如己出。
只是这份恩情本就难以还清,再收钟永盛做契仔,她怕一辈子都承受不起。所以当初才会那般抗拒,然而后来没能坚持自己的决定。
“你放心,不用你亲自开口,我会找时机上门亲自和廖兰茵解释,待这件事结束,我便带着阿盛离开林家。”她意已决。
“随你。”林耀生丢下两个字拂袖而去。
回到浅水湾,廖兰茵又与他冷战起来。
两人分房而睡,吃饭分明面对面坐,她却全当他是空气。
好在这回她没有放火烧屋,这让林耀生松了口气。
然而林耀生临时公开的订婚日在即,他必须和廖兰茵同秦家一起着手准备。
廖兰茵到底还是顾全大局,和关玉媜议事时缓和了脸色,一转头就又摆出那张生人勿近的表情。
直到订婚宴的前一日,万事俱备,冷战中的两人才想起来应该问问林佑今的近况。
谁知来到半山才发现人去楼空,哪里都不见林佑今的踪影。
廖兰茵勉为其难问钟敏:“阿今人呢?”
“那天送走你之后就没回来了。”
林耀生皱眉:“她去哪了?”
钟敏态度敷衍:“这你去问秦聿,我不知道。”
当林耀生找到秦聿的时候,他刚送走了林佑今,正从机场回来。
“阿今呢?没和你在一起?”廖兰茵开门见山。
秦聿的回答亦十分敷衍:“她出去了,但你们放心,她很安全。”
不到逼不得已,秦聿不会这么快就说出林佑今的去向。
否则以林耀生的手段,或许在飞机刚落地,就会找人把她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