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到城东本身就不远,章丘涟知晓时,只觉着天都要塌了,他的好姑娘,就这样没了。
脑子嗡嗡作响,拼了命的往外跑,却迎来了母亲的冷眼相待,换来的还有母亲的恶语相加,谁要了梁季夏都不得好死。男的更不能活,只能不给梁季夏好脸色,才能从阎王爷那里抢人。
章丘涟母亲这话不单单说给章丘涟听到,她是在大堂嚷嚷着,当着家奴。
梁季夏的死,给章丘涟很大的打击,他生自己的气,气自己不勇敢,如果敢违背母亲的意愿,也不会弄得阴阳两隔。
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以后的生活,只呆在屋里不出去。
紧接着,便是斟离去章家报复。斟离记恨章丘涟没有赴约,如果章丘涟赴约,姑母就不会杀了姐姐。自己也就不会杀了姑母。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一时间觉着 梁九歌,斟离像是被拆开的玩偶 五脏六腑被拆的干干净净。
唐三木同情这父子俩,明明是局外人,到最后却是被伤的最深。兜兜转转的幸好两个人还活着,弄巧成拙。
再说说斟容,看来是真的很爱梁九歌,任凭几句话就能激住,临死也不忘让别人去放了梁九歌。
梁季夏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这两代人的恩怨,纠缠了几十年。也应了纳兰容若的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
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斟易和黄黎的孩子最终还是没有保住。黄黎在地下也不会知道李霁月为了自己放弃了什么,以及斟容到死都没得到过梁九歌的一个正眼。
斟离更戏剧性,活了十几年,还是替别人活。另外自己的叔父是爹,自己的母亲是被姑母害死。还有,自己竟然姓梁。
地下室也被瞿辞打了几个窟窿,几个人出来,已经到晌午了。
唐三木早就饿了。肚子在一个劲的叫唤,秦艽收了设在梁府的法。准备带唐三木去吃一顿好的。
瞿辞却说,今天是梁季夏和斟容的头七,自己算半个鬼王,可以帮帮忙。听到瞿辞这样说,唐三木说可以带一点回来给他吃,秦艽却一个劲的敲唐三木的脑袋,还骂着他笨。
唐三木屁颠屁颠的跟在秦艽的后面,想象着在酒楼里大杀四方的场景。秦艽看着他那傻劲,一路上说着不能贪吃,当心闹肚子。
等到唐三木和秦艽的人影消失,瞿辞就开门见山的对着梁九歌说道,“前辈,是什么话想对晚辈说的吗。”
梁九歌看样子是累了。招了招手。叹了一口气,“罢了。”说完便把别在腰间的一块玉佩递给瞿辞,“这块玉佩,对于你和唐三木还有秦艽可能会有一些用处。就像你身上和唐三木身上的珠子一样。瞿辞接过玉佩,玉佩不大,有点像秦朝时的货币,显然是一对。”
瞿辞想问另一块玉佩在哪,但又不好意思问。这时梁九歌又继续说道,“另一块在寿桂子那里,但寿桂子不知所踪,只能从他后人那里寻了。还有,你身上的那颗珠子是我的,也是寿桂子的。”
瞿辞被这句话吸引住了,情绪激动了起来。“莫非前辈知道瞿家的事。”
梁九歌回答道,“我只是帮了小忙,至于其他寿桂子比我更清楚。还有你祖上的事如传闻不差,但是你二爷爷的事就不一样了。”
瞿辞听到这沉默了。二爷爷,就是那个把父亲养大的人,和三木一样,常年生病的人。
最后梁九歌又补充到,紫珠和琉珠是一对,玉佩也是一对,珠子是梁九歌所有的当年赠于寿桂子,玉佩是寿桂子所有的当年赠与了梁九歌。
梁九歌的一番话在瞿辞的脑子里来回的跑,他感觉需要回故乡一趟了。当年梁九歌在庐州府和李霁月相识,算起来,二爷爷,二十年前差不多去世的,这中间想必是有些隐情。
唐三木和秦艽回来已经是未时了。太阳也转向了西边,再过几个时辰,天又要晚了。回来时并没有看见瞿辞,唐三木还念叨着,亏自己还带回来一些糕点。
章丘涟经过斟离这么一闹,神志清醒也要几天,瞿辞放心不下便去了章家,不出所料,离开了一夜在次到章家,章丘涟在床上躺着双眼紧闭。
而章丘涟的母亲依然教科书般的演绎着儿病母忧的戏码。瞿辞心里想着,任谁有这样的母亲也受不了。
章家人见了瞿辞,像是抓了救命稻草,也像是逮住了杀人犯一般。章丘涟的那个恶母,一把揪住瞿辞的衣领,非要瞿辞还命。瞿辞连看她一眼都懒得看,掰开她的手,整整衣领,往章丘涟的方向,渡了一口气。便说道,“你儿子也算是个好人,他不想醒来,也许是想让你多哭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