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殊红着眼眶，回复了几个字。
“我想学。”
葛云巧没再回消息。
晚上她还得上夜班，没空再多管她。
虽然气愤至极，但也无可奈何。
夏殊的耳边终于清净。
房间里很闷，很安静，窗外的雨声哗啦，将她呜咽的声音掩盖。
不知过了多久。
晚上，她听见门外响起敲门声。
轻轻的，不响。
程寒的声音穿过门板传进来。
“夏殊，你睡了吗？”
夏殊没回答。
她抱紧了被子，将脸埋在枕头里。
枕边已经一大片湿润。
程寒站在门口，攥成拳头的手悬在空中，停顿许久没放下。
秦铭给他转发了那个视频。
又把李泽生那语音条的事告诉了程寒。
他坐在教室最后一排，亲眼看着夏殊被叫去办公室，眼眶红着回来。
秦铭给程寒发消息。
告诉他，“哥，你姐被叫去办公室训了一顿，说是和李泽生早恋。”
秦铭知道这是误会。
但夏殊不是他们班的，他也管不着，只能干着急。
“哥，你劝劝吧。”
程寒怒得想打人。
他能清楚得听见房间里传来的啜泣声。
轻轻的，沉闷的。
每一声都像刀割在心上。
“夏殊，你有事可以跟我说。”
门外响起程寒的声音，低沉却带着坚定的温柔。
夏殊听了，眼泪却更加止不住地流。
程寒站在门边。
他盯着锁紧的门把手，修长的身子陷在阴影里，表情模糊不清。
整个客厅安静到死寂，只有墙上的时钟在嘀嗒嘀嗒走动。
他的影子折叠在门上，沉重又晦暗。
他隐忍着。
攥紧的拳头最终还是放下了。
“姐，我会陪着你。”
永远。
他在心中小声呢喃。
第45章
夏殊像是刻意避开和程寒交流。
她起得比以往更早。
周嫂临时请半天假, 回家帮儿媳带孩子，晚上才能回来。
谢媛荷就让两人先在外吃早餐将就着。
天刚蒙蒙亮，夏殊就带着雨伞出门。
在校门口的早餐铺徘徊, 在以前最爱的煎饼摊旁驻足片刻，然后绕了过去。
去包子店买了豆浆和蒸饺。
她心不在焉地咀嚼着包子。
看着校门口穿梭而过的学生们, 校服的颜色在雨雾中朦胧, 两眼盯着空气发呆。
直到店老板拿着抹布过来擦桌子，她才回过神来。
夏殊付了钱。
老板看着她校服，指了指她的衣领, “小姑娘，你这儿弄脏了。”
她低头，看见衣领上沾着片花瓣。
枯萎了。
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是那枝玫瑰。
夏殊轻轻拨了拨。
花瓣随着风飘落，掉在地上的水洼里, 沉入水底。
她凝视着花瓣, 眼底的晦暗折叠, 心在隐隐刺痛。
雷雨声愈发响亮。
整日的阴雨把整个城市变得更加寒冷。
铃声响了三道, 姗姗来迟的学生太多, 把校门口挤得水泄不通。
秦铭看见夏殊走在前边。
悄悄用手碰了碰她的肩膀, “嘿，夏殊。”
夏殊抬起伞看向他。
看见秦铭拿着瓶饮料, 撩开雨衣笑着看向她。
夏殊点头嗯了声，避开他的视线。
秦铭本想多跟她说几句, 看她态度冷淡，只能尴尬地挥挥手。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忽然出声, “程寒和沈峤的事，你别放心上。”
夏殊顿了顿脚步, 继续往前。
那份两千字的检讨，被夏殊放在了陈欧教案上。
和她一并提交的，还有李泽生那份。
只是李泽生比她先到办公室。
两人在办公室门口迎面撞上。
李泽生没说话，夏殊也当没看见他。
两人擦肩而过。
数学课，比往日沉闷。
陈欧特意将两人调换了座位，夏殊被分到中间那排去了。
李泽生后排换成了一个男生。
那名男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跟夏殊换了座位后，才了然地坐下，将两腿收进桌子底下。
-
程寒起得很早。
他彻夜未眠，坐在桌前。
桌上凌乱地摆着几张纸，他拿着笔不知在写什么。
桌上的小台灯亮了一整夜。
浅黄的灯光照在深蓝的玻璃窗上，倒映出寒冬的深沉。
寂静房间里，只有簌簌的写字声。
凌晨的时候，他听见隔壁门开了。
夏殊起床准备上学。
客厅里很安静。
周嫂不在，整个家里静得吓人。
程寒写字的手一顿，微微抬眸，眼底淤积起青黑色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