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说两句吧!”
标哥不想把这事闹大,他还指望着靠直播发大财,要是官司真打起来,他们胜算不大,被行业封杀这种后果也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
再三思考之后,他在本地“斥巨资”请了名律师去和趣果那边的法务部对接,希望能将这件事情私了,他们愿意把直播以来的所有收入都赔给趣果。
初出茅庐的县城小律师跟一群业内巨鳄视频交涉半天,最后哆嗦着跟标哥打电话:“没有商量的余地,您就安心等开庭吧。”
标哥心里“咯噔”一下,干脆破罐子破摔,心想反正也赚不少了,被封杀大不了就转行,于是问:“他们想让我们赔多少!”
“据我所知,他们的重点好像不是在赔偿上,他们就是单纯的想让你们……坐牢。”
标哥差点跪下。
他和清子一开始只是想给朱鱼一点教训,但舆论发散到现在已经不是他俩能控制住的,网民对朱鱼的网络暴力和人肉早就构成诽谤罪情节严重那一层,最高可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只要趣果想告,后果都会由他俩承担。
总而言之,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边的杭州河坊街,夏光去蔺轩发糕买糕的路上被个在人堆里玩滑板的小屁孩撞倒,起来拍拍灰说:“没关系,我这人宽宏大度不记仇。”
小孩道完歉拎着滑板就跑了。
“宽宏大度”夏女士掏出手机接了个电话,面无表情道:“当我做慈善的吗?牢得坐,钱也要,一分别想少。”
……
蔺轩发糕甜味不重,因为是发酵的米浆蒸治而成,口感偏酸,软弹不粘牙。
夏光常吃的是原味,但今天她把各种口味都买了一遍,塞满了半个冰箱。白白软软的发糕盛在干干净净的透明塑料盒里,糕上还点缀着蔓越莓桂花,别说吃,光看着心情都不由得变好。
朱鱼不爱吃零食,每晚下播后又懒得做饭,经常把妆一卸饿着肚子睡觉,时间一久,长犯胃痛。夏光吃过胃病的苦,这两年才算养好,觉得同一屋檐下理应互相照顾着,不然只朱鱼照顾她,她这一把老脸还真没地儿放。
糕点松松软软又酸甜可口,朱鱼很喜欢,今天案件负责律师告诉她可以做个证明,把当初那俩人违反合同押她工资的事情一块清算,钱追回来会归还给她。
不用说,她知道肯定是夏光做的。
“姐姐,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周五晚饭之后,朱鱼收拾着碗筷突然问夏光。
“因为我人好。”夏某大言不惭。
朱鱼噗嗤一笑,将碗碟送进洗碗机回到沙发头枕夏光腿上,“好姐姐,明天陪我去灵隐寺玩好不好?从来杭州到现在我一次都没去过呢。”
夏光身体僵住了,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心却乱成一团麻线,语气镇定自若道:“没意思,不想去。”
“好姐姐,陪我去吧,我不知道路。”朱鱼央求,带了点撒娇的味道,伸手将夏光额前的头发别至耳后,软声说,“求求你了,陪我去嘛。”
夏光耳根子跟被火烧似的,目不离手机,一副严谨专注的神情,其实盯着的一直是天气预报界面。
“姐姐,求求你了求求你了,陪我去吧陪我去吧。”
夏光不堪其扰,伸手将朱鱼嘴捂住,低头看着她说:“明天有小雨不宜出行,后天去怎么样?”
朱鱼笑眼盈盈点头。
手挪开,朱鱼快快乐乐去准备饭后水果,夏光却长舒一口气,掌心滚热发烫,跟历了一劫似的。
灵隐寺对夏光来说是个闭着眼开车都能找对路的地方,原因无他,方杨生爱闻寺庙香火气,高中的时候经常拽着她跑庙里陶冶情操洗涤灵魂,春去秋来,和检票的和尚熟到就差拜个把子双双遁入空门。
夏光不信神佛,所以拜的假模假样,既然不信,当然也不求。
周末那天朱鱼起了个大早,挑了身鹅黄雪纺裙,没化妆,全脸只涂了口红。她皮肤白而细腻,两颊透粉,眉毛细长颜色黑浓,天生了一张别人精心保养才有的好面色。
雨后空气清新湿润,车子驶入灵隐区的时候朱鱼头探出窗外看头顶苍天古树,欣喜没两秒便听到一声严肃的“坐好!”
她嘟了下嘴,乖乖钻回安全带里。
找地方将车停好,夏光买个票的功夫朱鱼就不见了,转头一瞧才看到这丫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树底下张开双臂抱住了古树,白皙细腻的皮肤,和崎岖苍老的树皮,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反差。
夏光不爱拍照,也不爱给人拍照,但她觉得这个场景很奇妙,该拍下来,她也真的这样做了。
朱鱼注意到她在拍她,不仅没不好意思,还伸手比了个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