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幼面皮子一僵,强颜欢笑:“肯定你的呗!”
夏光抿唇摇头,目光诚恳:“我的她穿太大了。”
宋舒幼瞳孔地震,头发肉眼可见的竖起来,活像一头炸毛的刺猬,攥紧拳头咬牙切齿说:“夏光我一定要杀了你。”
“你先打得过我再说。”
……
高铁票订的下午一点多的,夏光上了车就开始刷手机,她也不玩游戏不看微博,就停留在微信的页面,时不时看一眼刷新一下。
宋舒幼观察了一会儿她这种迷惑行为,直接问:“你是不是在等人给你发信息?”
“不是。”夏光立马说。
“那你在干嘛?”
“想让手机坏的快一点,好换新的。”
“……”
她俩之间肯定有一个有病的,宋舒幼觉得不是自己。
列车开了没十分钟,听人讲了一夜“精神恋爱”的小宋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可能是因为被洗脑的太厉害,她现在一闭眼脑子里就蹦出来什么“智者”“愚者”“思维”“灵魂”,像一堆五颜六色的粒子在她眼前绕来绕去嗡嗡作响,恨不得全部拿苍蝇拍拍死。
微信再次刷新了一遍,还是没动静。
夏光还特地检查了下设置,确定是绑定了手机号的。
算了,她心想。
宋舒幼睡了没半小时就猛地醒了,眼中是鲜少有人看到的恐惧和压抑。
“怎么,做噩梦了?”夏光问。
“嗯。”宋舒幼点了下头,搓了两把脸后缓过来很多,“梦见自己在一个很熟悉的迷宫里,可就是怎么找都找不到出处。”
夏光喝水,面不改色:“那个迷宫的名字是不是叫‘杭州东站’?”
宋舒幼:“……”
这个梗这辈子是过不去了是么?
四年前的夏天杭州东站刚开始运营,夏光兴冲冲订了张去上海的车票准备支持一把子,开开心心进站之后,迷路了四十分钟。
后来她放弃了,干脆叫车回家,网约车司机风风火火赶来之后,迷路了半个小时。
虽然之后硬着头皮熟悉了地形,但也不妨碍夏光成为了杭州东站最大黑子。
“上帝不能无处不在,所以创造了妈妈;杭州不能没有迷宫,所以建立了杭州东。”
——夏某
要不是因为济南机场离泰安太远,宋舒幼觉得这个记仇的东西打死不会坐高铁往返。
下午四点四十五,列车抵达杭州东。
夏光回西湖,宋舒幼回萧山,临上车时姓宋的还不忘逼夏光给她买新睡衣,要一模一样的。
夏光嘴上说好,心里后悔怎么不过上几天再骗这个死洁癖睡衣被人穿过。
那时候她会怎么办?给自己换层皮吗?
杭州的夏天热得一如既往,热得没有道理。在这生活如同还在春日里就收到一盒坏点心,你知道味道不会好,但吃到嘴里还是会骂。
夏光住的小区离西湖不远,以前她写文没思路的时候经常在晚上骑着自行车围西湖转圈,饮着晚风头顶路灯,转着转着就思如泉涌,大概五光十色的世界对她来说更像素材库。
最近两年就不行了,人太多。
她到家时天已快黑,窗外夕阳坐着宝石山,照进来的余晖比老式电灯泡还昏黄。
开灯,扔包,瘫沙发,一气呵成。
房子是零八年买的,三室两厅的格局,后现代装修风格,黑白的基调,隔音很好,一个人住打个喷嚏都能听见回声。
宋舒幼来她家住过几次,回英国后给她邮了一堆十字架,说是从隔壁宗教学拿的,保真。
第6章 通话
躺下没三分钟手机就持续震动,她摸过来看了眼备注,接通:“什么事?”
对面是个清亮爽朗的男声:“瞧夏总这话说的,没事就不能找你唠唠?”
乍一听标准的普通话里夹杂着些许海蛎子味。
“没事挂了。”夏光干脆利落。
“别别别!有事有事!”对面人端正了语气,音量略微压低,“今天上午,我好像看见张强了。”
夏光头脑“嗡”的一下作响,“确定没看错?”
“当年陪你看那段监控录像没有上千也有几百遍了,二十年能改变一个人的神态容貌,但改变不了他的跛脚。”
夏光想说话,被方杨生打断:“我知道你想说天下的跛子多了怎么能确定就是他,这样吧,我等会儿发你几张照片,你看完就明白了。”
方杨生挂断了电话,半分钟后夏光的微信传来消息提醒,她点开照片,只一眼就感觉全身的气血都在往头脑上涌,几乎让她头晕目眩。
照片中的场景是在某个简陋的小卖铺里面,被偷拍的老人圆脸秃头,额头上一大块乌青胎记,骨瘦如柴,右手拎着一袋苹果,走路时左边身子下陷,腿脚明显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