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霖畅腿一抖，声音乖乖：“嗯，听清楚了。”
谈越看着他，没说话。
昏暗的车厢里，饶霖畅眨啊眨的眼睛还是那么清亮好看。
谈越的视线一黏上去就不舍得移开。
饶霖畅也不敢乱说话。
因为他能感受到，谈越身上那股很暴躁的火气还没有完全消下去。
他怕哪句话说的不好听，谈越又该凶巴巴地唠叨他了。
车厢里安静了好一会儿，谈越才放开饶霖畅。
然后靠回自己的座椅里，跟司机说：“回家。”
司机启动车子，缓缓踩下油门把车子驶出酒吧门口，开向白雪纷飞的主路上。
A国的街道上到处都挂满了圣诞节的装饰物。
大街小巷处处都蔓延着一股非常浓郁的节日气氛。
很漂亮。
饶霖畅却看也没看窗外，只侧坐着问谈越：“你怎么突然就来了啊？也没提前跟我说一声。”
谈越闭着眼睛，像是有点累：“跟你说干嘛，你又不去接我。”
饶霖畅立即表现自己：“这话说的，你跟我说我肯定我会去接你的啊！”
谈越缓缓睁眼，侧头看他：“上次某人说接我，自己睡到十点半，上上次某人说接我，自己拉着乔南星跟朋友吃饭去了，上上上次某人说接........”
“好的错了。”饶霖畅话不多说赶紧认错。
又小小声嘀咕：“小气死了，这些都要记。”
谈越轻笑：“总也不说某人白眼狼。”
说完又闭上眼睛。
饶霖畅：？
饶霖畅敏锐地发现了谈越好像有点不对劲，一点点凑过来问他：“哎，谈越，你今天怎么回事儿啊？”
谈越：“没怎么。”
饶霖畅锤他肩膀：“少来！你之前不管几点来都没这么累的？今天怎么累成这样？”
谈越还是没睁眼：“王八蛋气的。”
饶霖畅又锤他：“爬吧你！我都给你认过错了！”
回应他的，是谈越的沉默。
饶霖畅：“........”
饶霖畅见谈越好像真的有点累，就没再说话了。
安安静静地靠在角落里，开始拿出手机问候乔南星这个没义气的家伙。
但乔南星没回他。
饶霖畅猜乔南星肯定是怕他骂他，所以一上车就麻溜把手机关机了。
反应过来这一点，饶霖畅就没再继续问候了，把手机往兜里一收也开始闭目养神。
可刚闭没一会儿。
他又闲不住地睁开，转头去看谈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今天的谈越怪怪的。
之前谈越也有一飞过来就倒头睡的时候，但都没今天这么奇怪。
难道真的是被他去酒吧给气到了？
不至于吧？
嗯。
不至于。
虽然饶霖畅刚才确实看出谈越是真的在生气了，但谈越身上的这种奇怪跟生气并没有关系。
反而很像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某种.......低丧？
好像遇到了某种很棘手的事情一样？
饶霖畅觉得自己找对方向了，伸手推推谈越，声音很是关切：“谈越，你、你是不是......”
谈越心里忽然紧张乱跳了一拍，可表面却稳如老狗，宛如一只在等待猎物一步步踩进自己陷进的狡黠野兽。
可下一秒。
饶霖畅居然问：“失恋了啊？”
谈越：“.........”
谈越无语睁眼：“脑子没用拿去涮火锅吧。”
饶霖畅踢他：“你才是猪脑子！”
踢完又踢：“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了啊！一上车就要死不活的样子！”
谈越张了张嘴，又闭上。
叹了口气，他说：“算了，跟你说也没用。”
饶霖畅被他这要说不说的样子给弄的急死了，锤他：“哎呀这人怎么这样啊！我有话都跟你说的！”
谈越拉住他的手放在手心握了握：“工作上的事，说了你也不懂，不说了。”
又一幅很温柔的样子问他：“肚子饿么？带你去吃夜宵？”
饶霖畅啧他：“哎呀你好烦！我不饿！你快说！我帮不了你我让哥哥们帮你不就行了！”
谈越看着他，想说，又叹气。
饶霖畅：“.........”
饶霖畅气的炸毛：“爱说不说！谁想知道似的！”
把手挣回来就扭着身子不理他，只给他留一个气吼吼的后脑勺。
他想着，谈越最吃他这一套了，应该下一秒就会凑来一边哄着他一边告诉他到底怎么了的。
结果——
谈越只是“嗯”了一声，就又转头闭上眼睛。
饶霖畅：“.........”
饶霖畅气的直翻白眼。
他就是个猫的性格，有什么好奇的事情一定要立马弄清楚，不然就抓心挠肝地难受。
结果谈越还真就什么都不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