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书:“我是来买蛋糕。”
“不卖。”
“……”
陆砚书站在柜台前, 视线在她面庞逡巡了一圈:“你不做生意?”
棠初摔下手里的纸盒子,直直地瞪着他:“你也知道我是做生意的,那你还搅黄我的订单。你知不知道我就指望着那单生意付房租,我这个月一直拖着, 我都快睡大马路去了。”
自从下雨那天将自己的愤懑悉数发泄出来后, 棠初面对他也不再唯诺和畏缩。
陆砚书默了默,问:“你一个月房租多少?”
“……???”
这人抓了个什么重点?是在美国待太久了所以中文听不明白了么?
“2000块。”棠初还是回答了。
头很痛, 没力气继续跟他打嘴仗。
一个大总裁, 好好的工作时间不去谈业务, 跑来刨根问底底层人民的房租。
陆砚书听后没什么反应,又回到最初的话题:“真不卖我?”
“……”棠初憋了半天, “卖!”
有钱不赚是傻子。
仇人的钱不赚是大傻子。
第三天,陆砚书趁着午休的一点空闲,又来到半糖少女蛋糕店。
这次,他却发现没有开门,一把锁头挂着,里面漆黑一片,那些粉粉嫩嫩的装饰画都埋藏在一片昏暗里。
他伫立在门牌底下,凝神盯着木质匾额上那几个字。
忽然,旁边传来一道询问:“请问你是要买蛋糕么?”
回头,见是一个年轻男子。应该是旁边便利店的工作人员,身上穿着有logo的制服。
陆砚书以为旁边的店铺来招揽生意,刚想说不是,就听那人又开口了:“我可以把老板的联系方式给你,你直接手机上跟她订吧。”
“什么联系方式?”
“看你用什么方便咯,电话,微‘信,Q/Q,我都有。”
陆砚书眯了下眼,这才认出这是那个在棠初身边的男人:“你跟她什么关系?”
顾萧然:“我是她朋友。”
“朋友?”
“对,我在这个7/11兼职,平时她这里有什么事我只要空着就过来搭把手。用不用我帮你推荐一下?她家蛋糕都很好吃的,我基本上全部吃过。”
陆砚书全程没有打断他,只是安静地等他说完后,回绝了:“不用,我等她开门再来。”
“那你估计得等段时间了,她好像生病了。”
“生病?”
“对,好像感冒了吧。我本来昨天换班后想去看她的,结果她不让去,说怕传染我。哎,你就走啦,要不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等她开门我就告......”
顾萧然说着,见对方准备往车走的身影突然停住了。
“你刚才说,准备去家里看她?你知道她家地址?”陆砚书回头。
“对。”
“告诉我。”
“你要去她家里买蛋糕?这么爱吃啊?等一等不行么?”
“……等不了。”
“但她家里应该没有原料和工具,做不了吧。”
“我亲自买了带过去。”
“……”
陆砚书坐进停在路边的车,没有马上发动,手搭在方向盘上,指尖没意识地敲了两下。
感冒。
他的视线转向窗外,天清气朗,阳光正好,全然不见前两日阴雨天任何一丝残存的乌云。
棠初盯着窗外蓝得发亮的天空,终于收回了视线。
艰难地举起胳膊,手背贴了贴额头。
还是很烫。
唉,看来退烧药不管用啊。
她叹了口气,身上又开始发冷,将胳膊收回到被子里。忍住不住咳嗽了两下,每一下都伴随着胸口疼痛。嗓子像是冒着烟,但实在没力气起来烧热水。
那天在大雨里淋了半天,回家当晚就发现不对劲。
急忙吃了包感冒灵,看来并没有抑制住病毒的蔓延。
第二天起来就觉得头晕,一开始还能自己做点东西吃,甚至撑着去开店。
毕竟一天不开,就少了一天的收入。
前两天能勉强爬起来,今早浑身没有力气,实在撑不下去了。
而且,症状开始严重起来。
咽痛,咳嗽,头痛,胸闷,一齐袭来。
她终于倒下了。
就这样一点东西都没吃,躺到下午。
这时,门上响起了敲门声。
是房东吧。
果然找上门来收房租了,已经又拖了一周多了。
棠初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突然有些自暴自弃。
懒得去开门,破门而入吧,把她打一顿,然后把她连着东西一块扔出去。
这样还不用她自己收拾东西了,反正她也没力气收拾,代劳了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