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之见而已。”
“我们最后还有一个问题,”于薇顿了顿,一股强烈的冲动让她不管不顾地问了出来,“请问陆先生是单身么?”
陆砚书空了半拍,再开口时神色依旧从容,以玩笑的口吻表达了拒绝回答的意思:“我的个人问题会影响芯片动向?”
于薇自知失言,忙打了个哈哈说放松一下,这才抛出了真正的最后一个问题。
与此同时,棠初已经提前一小时到达了电视台大厅。
今天和于薇约好了试吃。
她对这次订单非常重视,带来试吃的蛋糕都是店里销量最好的几款,制作也极为精心。
或许是因为寄希望太高,所以不免还有些紧张。
她将蛋糕暂时放到了前台,打算随便走走,活动一下。
不知进了哪个长廊,比别处更为幽静,棠初自觉走得太远,转身准备回去。
路过拐角处,正好于迎面而来的人相撞。
“抱歉——”
“不好意思。”
棠初与对方同时开口。
又噤声。
她对上陆砚书的面庞。
“哎,你也在这儿?”
陆砚书看到她,眸子中闪过一瞬的惊异,又变为沉翳。
“你怎么在这里?”
棠初解释:“我是来跟一位客户见面的。”
“客户?”
“对,她是电视台工作人员。”
“这片是休息区。”
棠初这才看到,他身后一扇门上贴着“采访嘉宾休息室”的字样。
她不想告诉他自己是在瞎逛:“哦,抱歉我可能找错地方了。”
说完,她顺势想往前走。
忽然,陆砚书侧身挡住了她的去路。
棠初一怔,往旁边挪动一步,但陆砚书随即又挡到另一面。
“怎么……”
“棠初。”陆砚书忽地重重咬字,叫了她的名字。
棠初不由自主地一颤。
“你现在过得还好么?”
棠初不明白他冷不丁冒出的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答:“我,我挺好。”
陆砚书回想起那天在店外看到的那一幕,夕阳余晖笼罩下,她和她男朋友亲密地站在一起闲聊。
是啊,她挺好。
她早已开始了新的恋情,那么容易就重新爱上了另一个男人。
陆砚书的神情蓦地起了变化。
刚才摄像机前的那副温润全然消失不见,眼神是一股暗流涌动的狠厉。
见到曾经的恋人有了伴侣,你会放手祝她幸福,还是会不顾一切地夺回她?
放手,他凭什么放手?!
“啊——”
陆砚书的手掐上了她的下巴,棠初惊叫出声。
“棠初,”陆砚书指节绷得凸起,语调里夹杂着凌冽的冰冷,“你为什么这么没心没肺?”
凭什么她一甩手就重新开始了,凭什么她说放就放下了,凭什么她可以一点影响都没有。
棠初咬住唇,惊诧又惶恐地看着他。
她本以为他们已经可以和平对话了,以为至少他们可以做朋友。
原来她以为的温和都只不过是裹了一层皮的表象,他内心深处从来没有和解过。
无论是和过去,还是和她。
“我当初进棠氏只想好好地做一份工作,是你先主动的。”
陆砚书的手劲收紧,棠初下巴有了红印。
“然后你父亲又把我像狗一样地踢开。”
说后一句话时,像是一个字一个字在砂砾上磨过。
他是个极其骄傲的人,之所以为她父亲卖命拒绝其他高薪,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能力在这里受到了尊重。
但是毕业典礼那天,棠父的一席话让他清醒过来。
原来在这个阶级的人眼里,他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他的高薪从一开始就带着目的。
他配不上她女儿,只配做被推出去顶罪的牺牲品。
如果这个做不到,就只配滚蛋。
那些话语,让他骄傲的骨头一寸寸折断。
被摔得粉碎,零落成泥。
棠初的下唇被咬得泛白,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因为,他说的都是实情。
这时,走廊另一头响起了脚步声。
有人过来了。
陆砚书手上松了劲,神色恢复了正常。
棠初两颊的痛感残留,怕被人看到垂下了头。
有两名工作人员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对陆砚书礼貌地问了好。
棠初仿佛逮到了一个逃离的机会,匆匆离开了。
陆砚书望着她一刻也不想停留的背影,目光凌寒。
回到贵宾休息室时,见于薇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