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确实不能留下,还有很多关键事务要处理。
棠初独自一人待在酒店一整天,没有出去逛。
坐在飘窗上,看着外面的街景发呆。
订的这个房间位于28层,下面的行人小得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地过着斑马线。
她想,对于身居高位的人来说,普通人是否就过着蝼蚁一样的生活?
但即便是像陆砚书这样的人,也依旧逃脱不开被算计,被陷害,要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
站在高处,也有高处的摇摇欲坠。
但或许,这样的磨砺是必经的一环。
唯有这样,才能在迈上更高台阶时站得踏实。
也就是这时,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陆砚书坚持要她自行闯过成为一名创业者的每一个关卡。
中午的时候,陆砚书没有回来。
应该是缠于分公司的事脱不开身,他只打了个一分钟的电话回来,告诉她已经让酒店送餐上来了,如果她不喜欢吃,也可以自己出去吃。
棠初没有心情出去觅食,酒店的餐食也只吃了几口。
然后找了本书窝在沙发上看,没一会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耳朵里听到动静,她勉力睁开眼,竟然看到陆砚书的身影出现在房间里。
“你,你回来了?!”
她一看时间,才五点半,今天这么早?
陆砚书面色平静:“嗯。起来收拾东西,晚上回海市。”
“!!”棠初一下子清醒了,“今晚?回去了?”
“嗯。”
“你这边的事都处理完毕了?”
“对。”
“全部?包括...包括你被诬陷的那个?”
“嗯。”
棠初震惊:“这么快?!”
他才来不到四天吧,其中一天还是跟她腻在一起的。
陆砚书见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轻叹了口气,似是如此显而易见还得解释:“棠初,你要知道一个道理,问题不是出现后才开始解决的。”
“那是什么时候?”
“问题出现之前。”
“……”
真是废话文学。
陆砚书推着她的肩膀朝卧室方向走:“快去收拾东西。”
他就不为难她那豆芽脑袋了。
但棠初作为草履虫并没有看清自己的实力,还在刨根问底:“你到底怎么解决的呀?”
“问这么多做什么?”
“你给我说说,我想知道。”
陆砚书无奈,只得耐心引导她理解:“你知道一个人行事的权威来自哪里么?”
“手下要承认你厉害,还有...上司要认可你?”
“对,下有支撑,上有支持。”
“哦。”棠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上面有人?”
“嗯。”
棠初凑近,神神秘秘的:“谁呀?”
“你。”
“我??”
棠初转了半天脑子,看到他略带色气地勾起唇角,才明白他又在开黄腔。
“……”
这人老不正经,她在学知识呢!
陆砚书没再多说什么,扯着她进卧室收拾行李去了。
问题是在出现之间就已经防患于未然的,这样的道理,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实际上,他还在美国的时候,就已经将中国这边的情况全部摸排调查清楚了。
如果不是确定能掌控全局,那他也不可能接下最高执行官的任命。
目前看来,一切都在筹谋预期之中。
按照他的计划,今晚是该回海市了。
回到海市的第二天早上,棠初照例亲自送海兴的订单。
一到秘书台就看到段琪的神情亢奋异常,拉着她的手就说,陆总太强了!
这位粉头又换了个slogan:“他就是职场小能手!内斗天花板!”
她告诉棠初,总部那边根本没有派人来调查,而是直接发来了一封CEO签名的函,说绝对信任自己任命的执行官,并给予他的能力最高评价。
这样一来,大家都知道应该站队哪边了。
而且陆砚书不知什么时候让人联合重庆分公司的一线员工,他们由工会负责人做代表,出具了一份对梁邵等人表示谴责不满的集体抗议信。
下有追兵,上有堵截,分公司那小拨人根本激不起任何水花。
陆砚书顺利拔掉了那些刺头,并安插了自己的人手,而且还是从美国带回来的。
段琪说:“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从美国回来的第一天起,就已经在筹划这件事了。要不怎么会提前把人带回来?而且什么人任什么岗位都计划好了。陆总真的,真的是,深思熟虑、深谋远虑——”
棠初也蹦出个词:“老奸巨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