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初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次宋屿会专程来照顾她的生意了。
只是这种事太过敏感,自己要利用这一点谋利,还是算了。
“他对你还挺感兴趣的。”于薇又说,“你倒是可以考虑,他长的那么好,家世也好,你不亏。”
棠初笑笑,不置可否。
脑子里浮现出昨晚推送到她微信上的狗血文:千金小姐破产后我成了年轻富少的白月光替身。
啧啧啧,她打了个寒战。
算了算了。
棠初谁都没有求助,向银行申请的贷款已经下来了。
盘下了旁边那家店铺,装修正式启动。
为了省钱,她没有找装修公司,而是找了一个装修队。
一个包工头带几个手底下的人,到处打游击接散活。
棠初将要求一一告知后,便开工了。
她提前发了公告,关店半个月。
本来预计十天的工期,然后设备和柜具进场,原料后置,新店开业。
结果十天快到了,棠初到店里一看,工地上还是一团乱糟。
再往里面一看,她血压登时升高,血液倒涌——裱花间!
蛋糕店对裱花间要求最高,因为国家对此有出台专门的标准,面积、设备、布局,全部必须一一到位,才能够通过专人审核。
当初包工头进场时,她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留出足够的空间做裱花间。
但现在——
棠初径直找到包工头询问情况:“大哥,我不是给了你图纸的么?而且特地说过一定要预留出位空间。”
为首那个包工头叼着根烟,随手指着墙角对她说:“那里不是有个位置么?”
“裱花间里面必须有操作台、洗手池和消毒柜,而且外面还需要预进间,这么一点空间根本不够。”棠初一下子就急了。
裱花间通不过,许可证就批不下来,这个店根本没法开起来。
不能做蛋糕的叫什么蛋糕店?
包工头满不在乎:“那就把墙砸了,再扩一点就是了。”
“把墙重新砸了??”
想到这么一折腾,工期又不知道推后到什么时候了,每一天都是一天租金,银行贷款还有利息,棠初焦急得上火。
偏偏包工头还火上浇油,又提出:“这样的话我还得给你多找了两三个人。之前说的价格得加个三万。”
“加三万?!为什么要加这么多钱?”
“三万还不一定能下来,我给你说,姑娘,现在市场价都是这样。你当初定下来之后,没两天水泥、黄沙就涨价了,我都没给你算那部分钱,都是我自己掏了腰包,谁让我倒霉不是。”说着那包工头火气也上来了,“我包你这活儿就没挣钱!但你如果新提出这要求,我那些兄弟都不能白干,你的工钱得结算给他们,我不能再给你贴了!”
“我这就这么大块地方,你们当初都是来测量好了的,我的要求也是合同里写清楚的,超出来的数是你们的问题,我肯定不能给的。”棠初据理力争。
“我们的问题?我照你说的留了位置,结果你说不够要重新砸墙,倒他妈成我们问题了!”包工头把烟蒂扔地上,狠狠踩上一脚,“我就一句话,我不可能给你贴钱干。一万,我已经给你最低价了,你就拿个一万出来,什么时候见到钱我们什么时候继续开工,反正不是我的店,你愿意耗着就耗着。”
说完那包工头回头一招呼,几个人都停工了,去一处角落里打牌去了。
棠初站在原地,想上去理论,见这些人无赖的模样,又急又气。
她争执了一番无果,回来跟顾萧然商量,两人去找了当地的消费者协会举报。
但那里的工作人员说没办法,这种游击队又不是个正规注册的公司,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他们根本管不了。
棠初又去了趟派出所打算报案,结果也说这属于他们之间的沟通问题,不涉及违法犯罪,建议自己协调。
棠初没有料到店还没开张就遇到这种糟心事,气得吃不下饭。
跑消协,跑派出所,又去了几家律所咨询,一整天下来走得脚上都起了泡。
水泡在后脚跟处,正好卡着鞋的边缘,每走一步都咯得生疼。
傍晚的时候,她一瘸一拐地走到租房楼下。
忽然,看到陆砚书的身影。
站在树荫下,优越的身形笔直修长,像一道清落的风景线。
两人差不多冷战了半个多月,相互不搭理。
他突兀地出现,棠初愣了一瞬。
本来曾几何时,她还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就那样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