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听雨先把水递到了他的嘴边：“那你先含着，别吞。”
叶听雨也找护士了解过了，他的双手现在几乎都是瘫痪的状态，做完手术的他不能动，叶听雨现在要做的，就是成为他的双手。
喂完药，她打开外卖：“冬笋鸡腿菇，山药乌鸡汤，西红柿炒蛋，清炒菜心，这些都是好消化，你现在可以吃的食物，现在吃吗？”
段清彦仍旧是点头：“好，那就辛苦你了。”
叶听雨喂，他吃，叶听雨一边在这个过程通过段清彦的眼睛观察他迟到每样食物的反应，判断他的喜好，但是她过于投入，一直到段清彦的咀嚼速度慢了下来，她才反应过来，他是吃饱了。
但是还剩下不少菜。
“吃好了吗？”她问。
段清彦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面前的食物。
“不想浪费？”叶听雨莫名懂了他的意思。
“嗯。”段清彦回答。
“不会浪费。”叶听雨说着，将食物放在柜子上。
她戴上了手套，扯过纸巾，低头给段清彦将嘴巴擦干净。
她一手握着他的下巴，手下骨感又流畅的下巴告诉她，段清彦收了很多。
她的视角能看到他的睫毛，纤长浓密，投下了一片阴影，鼻梁高挺，皮肤苍白。
段清彦任由着她动作，像个乖巧的木偶娃娃。
擦完嘴巴后，她拿过一旁的杯子：“要喝点水吗？”
段清彦便说道：“要的。”
他喝完了一整杯水后，叶听雨就着他留下的菜吃了个饭，任寒秋给的钱很多，她是按照他们的消费水平点的私房菜管，色香味俱全。
段清彦吃一半，她吃一半，刚刚好。
吃完饭后，回过头，就看到了段清彦正专注的盯着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她一边收拾着，一边对段清彦说道：“就算是我们一起吃过午饭啦。”
段清彦悠悠移开了目光。
好了，现在，必要的解决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如何度过病房的无聊又漫长的时光。
“你想看电视，还是玩会手机？”叶听雨问：“我签订了保密协议，可以帮你。”
言下之意，触及到任何私人信息都不会说出去。
“谢谢。”段清彦摇头：“我什么都不用。”
他又看向窗口，叶听雨又去拉开了窗帘。
“那你有事随时叫我，我一直在。”
段清彦不说，她的书刚好又送到，观察了一下这个状态下的段清彦的状态，看不出来他暂时还有什么需求，叶听雨就坐在椅子边看起了书。
空间一下子变得安静，隔音很好的玻璃隔绝了窗外的声响，安静的病房里，只有她的书页安静翻动的声音。
段清彦的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窗外移到了她的身上，她好像专门受过了仪态方面的训练，就连坐姿都是随意而文雅的。
她没有避开他去做这一切，所以段清彦看得到她每一本崭新的书上的名字。
她所看的都是她本来应该就掌握的知识，由于过于基础，，所以段清彦看出来，这是一个临时抱佛脚的行为。
到也不必如此，他想。
他根本不在意是否专业，单单是这样一个存在，就足够让他不舒服了。
一开始，失去了什么之后，就会不自觉的羡慕所有拥有这个东西的。
天边的云，窗外的雀，路边的狗......他羡慕每一个健全而自由的形态，甚至不是生命体，他都难以抑制的羡慕。
至于现在——
段清彦垂下了眼，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叶听雨看得眉头皱起，对于这些陌生的知识和生涩的名词吸收得困难，她强迫自己沉下心来，一边看着一边做着笔记，再辅助搜索功能，这样看下来，效率很慢，她又提取着更符合段清彦身体情况的信息，缩小了学习范围。
感觉眼睛有些酸涩之后，她停了下来，对着窗外的绿植眨了几下眼。
再一转头，就看到了段清彦的异常。
他的额头出现了细密的汗珠，微抿着唇，似乎正在忍耐着什么。
“段先生。”她连忙将书放下，来到段清彦的旁边：“你哪里不舒服吗？”
段清彦没说话，肩膀小幅度的抖了一下。
“段先生，你是想要做点什么吗？”
段清彦抬起眼看着她，这双眼睛终于有了一点点情绪起伏，叶听雨却读不出来。
“我去叫护士。”她说着，转身准备去护士站。
“叶小姐！”段清彦叫住了她。
“别去。”他说：“我没事，不需要......叫护士。”
“那么，段先生，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是哪个地方不舒服？”
段清彦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叶听雨内心有了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