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后卿也明白,姬朝星这是不肯说。他方才从出事的墓殿中过来,并没有见着人:“那么,行川可是小公子打伤的?”
“谁?”姬朝星撇了一眼一边小女童,不屑道:“你才喜欢虐童!”
“在下的蛛尸是小公子打伤的吗?”
“没。你可别什么都赖我。它们又没招惹我,你以为我见谁打谁?”末了,姬朝星丢给南宫后卿一个眼神:“小爷现在就只想打你。”
“不是你……还会是谁?”
姬朝星一副疑惑的表情:“是哦。不是我,那它们是怎么受伤的?还能出鬼了?不会是这些玩意想争你的宠,起内讧了吧?”
南宫后卿抬起破布,姬朝星立马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是他是他,绝对是他!”
北冥晏忽然觉得,姬朝星这个孩子,不冷嘲热讽、自傲自大时,还蛮可爱的。
不过他是不会对姬朝星说的,容易被姬朝星的妒火剑砍死。
“谁?”
“季风吟啊!是叫这个名字吧?”
天哪!季风吟扶额。好歹是叫对了。
这不是南宫后卿想要的答案,傻子都能看出来,姬朝星是在耍他,他摇摇头,二话不说就要塞破布堵嘴。
姬朝星突然收起了不正经,冷笑道:“终于急了?你不就是想问薛骆迁?少跟小爷玩阴的,别绕圈子,也甭套近乎,想干嘛就直说,把小爷哄高兴了,说不准能发发慈悲,给你留个全尸。反正小爷还是那句话,今天你跑不了。”
北冥晏一惊。
方才姬朝星带来的活跃气氛,一下子冷掉了。
什么意思?南宫后卿一开始想知道的是骆迁?是害怕骆迁?还是想报救越姑娘一事的仇?那骆迁会不会有危险?
他一下子就乱了。
姬朝星的本事他没有见过,他所见的姬朝星,鲁莽大于名气,只是姬朝星的母亲姬衡,曾亲手打败并抓住了他的祖母,和阿云的祖父,姬朝星想来不弱,可还是被南宫后卿制服了。
他是担心,依照薛骆迁的脾气性格,恐怕也会和姬朝星一样单枪匹马闯进来。
毕竟都是一根筋。
南宫后卿点点头,直入主题:“薛盟主为何多管闲事?若在下没有记错,并未得罪过薛盟主和薛家,薛盟主何至于无冤无仇、几次三番地与在下作对?”
“哼。”姬朝星翻了个白眼:“原来你也觉得他是多管闲事。我听说,你前些日子犯事,被薛骆迁狗拿耗子给教训了?”
“你不说,小爷就不知道了?不说就能当没发生过了?”
南宫后卿道:“请小公子先回答在下的问题,再聊别的。”
“叽叽歪歪,你怎么跟北冥晏一样?”
“北冥晏?可说的是北冥家的大公子?”南宫后卿问道:“他也在?”
之前行川对他说过,薛骆迁的同行者中有两个不认识的,只听霍慎方叫他们北冥公子,再一形容样貌衣着,北冥家的公子不就那几个吗?
那时他还觉得奇怪,北山绝壁,遗世独立,怎会途径中洲,一路到岭南来?这其间可是三千里地啊。
那薛骆迁……莫非也是来寻北冥晏的?
忽然,南宫后卿想起了一则传闻。
当初武林诸正道得到一则可靠消息,在中原与碧落的边境,合剿叶笑云,薛家本未派人来的,可薛骆迁却到场了。
原本有他在,再加上滨水姬家、河巍翟家等岭南各方仁人志士,抓一个受了伤的叶笑云,根本不在话下,谁叫叶笑云非要从岭南出境。
可薛骆迁却放跑了叶笑云。
瞧着倒是尽力去抓了,可人还是跑了,没有人会怀疑武林盟主的实力,他们只能怀疑薛骆迁放水。
纵使薛骆迁看上去真的很努力了,可是演技这个东西,若不是专业的,明眼人一瞧便心中清明。
明明躲得过的匕首,硬是没有躲开;明明抓得住的手腕,硬是没有抓住;明明砍得到的脊背,硬是没有砍到。
这场架打得实在有失水准,明明前几个月的武林大会,叶笑云被薛骆迁打得很惨,若说演不演的,武林大会才称得上一句,演得好。
当日边境,薛骆迁亲自来捉叶笑云,也无人敢抢武林盟主的功劳,那不是驳薛家和薛骆迁的面子吗?搞得里外不是人,还不如静观其变。
谁知他这么演!
不过真别说,还有人真敢,就是姬朝星。
这娃子是偷跑出来凑热闹的,没有人管,自小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远远见薛骆迁打得如此不堪,便气得介入这场架。
薛骆迁似乎有意躲着这小魔星,见小魔星来了,便退到人后。
众人这才看到真真的刀光剑影,好不畅快!可惜这孩子年少,不如叶笑云厉害,或者在他们眼中,是不如叶笑云阴损,总之打不过就是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