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
“听到了为何你不应?”
“嗯。”薛骆迁回过头,挑眉道:“你很在意?”
北冥晏语塞。
……似乎,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在意,但是,是个人都不会喜欢被无视吧?这是礼貌问题。
薛骆迁等了一会儿,淡淡道:“回去吧。”
北冥晏跟着走了一段路,到他住的院门口,推开门,回头见薛骆迁还像往常一般,要看着他进门才肯走:“你不回去?”
“要请我进去坐坐吗?”薛骆迁抬脚要进去。
北冥晏忙挥手:“别别别,你早点休息吧。浮石会不是不久就要开了吗,你……自己当心些。”说完,也没看薛骆迁,赶紧关了门。
犹豫了一瞬,他在心中默数了几下,再开门,门外已经没有人了。
走得还挺快。他有些失望。
原本他是想着,若薛骆迁的动作没有那么快,他或许可以请薛骆迁进来坐坐。
他撇撇嘴,一边关门,一边在心中同自己较劲。
既希望人家进来坐坐,又拒绝得那么不留情面,真是心乱了。
“在找我?”耳边忽然响起薛骆迁的声音。
“哎?”这把出神想事情的北冥晏吓一跳:“你你你怎么没走?”
薛骆迁懒散地靠在墙上,抱臂侧头看他,显得轻松惬意:“你似乎有事要同我说。”
“没事……”他刚开口,薛骆迁便略略点头,准备离开,他忙叫道:“等等!你听我解释……”
薛骆迁再转回来:“嗯。我在听。”
第60章 醋盟主终得许诺
北冥晏呐呐道:“……方才我与慕公子,不过是聊了两句,没有做别的……”
薛骆迁挑眉:“聊了两句,握着你的手?那是不是我也可以与旁人聊两句,再这般。”
“我……”这是什么话?阴阳怪气的。北冥晏越想解释,越解释不出来,思绪越理越乱,心中着急,还有委屈。
明明,明明他是因为薛骆迁的缘故,才会会问别人那种难以启齿的问题,结果还要被误解。
薛骆迁看他半晌说不出来话,似是有些无可奈何,道:“不必解释,我相信你。方才是我说话重了。”
北冥晏咬着下唇不语,这次倒不是脸庞,而是眼眶红了。
“阿晏?”
“阿晏,对不起,是我的错,你别哭。”见北冥晏一副要哭的样子,薛骆迁急了,神情间从未有过的慌乱和自责,靠近他,手指轻轻拂过他的眼帘:“对不起……”
北冥晏将眼泪硬生生地逼回去,吸吸鼻子,觉得有点丢人:“我才没有哭。”
薛骆迁只顾顺着他:“是,没有哭,阿晏最坚强了。”
“我只是……不喜欢被误解。”
薛骆迁很自责:“以后不会了,我说过我信你的,是我言而无信。”
“我还没说完。”北冥晏推开薛骆迁的手:“不过我已经习惯了,没关系。”
薛骆迁知道他是指这些年北山,还有他背负过的骂名,很多事本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没有多少人愿意劳心劳力去一探真相,只要自己说得顺心就好。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北冥晏强笑的样子,才更叫薛骆迁心疼,想立刻将人抱在怀中,为他抵挡一切伤害,就像自己当年发过的誓一样。
北冥晏认真道:“只是……唯独你的误解,不行。玩笑也不行。因为你说过你信我,你答应过我的。”
薛骆迁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不住点头。
北冥晏吸吸鼻子:“那……你还生气吗?”
薛骆迁摇头,神情略微落寞:“其实,我没有资格生气。”
北冥晏从未许给他什么,一直同他保持距离,他们之间的关系顶多算朋友,但北冥晏最好的朋友应该是叶笑云,他知道谁都无法超越。
“不生气的话……”薛骆迁的眼神无比真挚,给了北冥晏勇气,他缓缓道:“那个……关于……关于你的心意……”
今晚的北冥晏有些不正常,薛骆迁怕他又拒自己于千里之外,抢先安慰道:“没事。你只当我没有说过,不必有负担。我们,就像朋友一般相处吧。”
他已经想好了,在不在一起自然重要,北冥晏喜不喜欢他自然更重要,只是这一切与北冥晏能不能快乐相比,便通通都不重要了。
他可以守自己心爱的人一生,哪怕只能以朋友的名义,哪怕此后绝不能再做逾越之事,哪怕有可能看着北冥晏喜欢上某一位女子,成亲生子,再有一个家,直到不再需要他的保护和陪伴。
不再需要他。
可只要北冥晏不再重蹈北山上的覆辙,重新有喜怒哀乐,重新像个孩子一样无忧无虑,重新像他们初遇时的模样,他便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