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侯却黑了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侯不是来听曲子的。”
这话明摆着要逼良为娼,沈昭垂眸倒了杯酒,“侯爷莫急,咱们喝上些酒,助助兴如何?”
他狐疑地看着沈昭,警告道,“你别想着耍什么花样,本侯今日喝得酒够多了,我看这酒,便由松雪姑娘喝了吧。”
沈昭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吹灭了蜡烛,借着月色向床边走去。
她勾了勾手,“既如此,咱们便直接进入正题,如何?”
定远侯面上露出淫邪笑意,“不愧是松雪姑娘,爽快!”
他迫不及待地起身,快步向沈昭冲去时,地板都在微微震颤,肥胖又丑陋的面容上,泛起一层油光。
沈昭坐在原地未动,犹如上好的猎手,只等猎物自己奔入牢笼。
待定远侯到了近前,她侧身避过,面上嫌恶至极,浑身寒气逼人,杀气猛地迸发出来,将定远侯一脚踹入床间。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刚想大喊出声,沈昭猛地将一根粗壮的布巾塞入他嘴中,随后又拽起床幔将他双手反捆于身后。
几息之间,便将定远侯五花大绑,任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一片黑暗中,唯有月色清晰。
可沈昭此刻背对月色,她的面容完全沉浸于黑暗,唯有眸中两点寒芒杀气凛然,像一头矫健的豹子,单膝跪起,将她的猎物牢牢压住。
她缓缓垂头,冰冷发丝如蛇一般滑落,像是扼住了他的咽喉,下一瞬便要取他狗命。
见他气喘如猪、大汗淋漓的模样,沈昭轻轻笑了笑,“怎么?这便怕了。”
黑暗中,她眼中寒芒乍现,吓得定远侯连声呜咽,恨不得立时跪地求饶。
沈昭嗤笑一声,再没有多说,真害怕把他吓尿在床上,怪恶心的。
她翻身下床,拿起方才的酒杯,走向定远侯。
这人八成以为是毒药,左摇右摆死命挣扎,沈昭不耐烦,捏住他下颔猛地使劲,只听“咔吧”一声,定远侯那张嘴便闭不上了。
他顿时疼得面如白纸,口水不停地流下来,沈昭眼疾手快,迅速将那杯酒倒了进去,随后又猛地将他下颔复位,顺便塞上了布巾。
定远侯短时间内遭受脱臼又被安回去,早已疼得奄奄一息,连“呜呜”喊叫的力气都没了。
沈昭倒是很满意,省得心烦。
她放下酒杯,走到半开的窗户前,压低声音喊道,“开阳大哥,你在吗?”
不多时,开阳便出现在三尺之外的树上,“沈姑娘,唤在下有何事?”
沈昭轻声道,“麻烦你将定远侯夫人引到此处来,我有急事。”
开阳没问缘由,转身便消失在夜色中。
反倒惹得沈昭一愣,看来薛容鹤未卜先知,提前吩咐过了。
第12章 刺客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沈昭转头看向定远侯,他听见自家夫人要来时,便面如死灰地彻底躺倒在床上,此刻药物生效,已昏昏欲睡。
即便侯夫人来了也是治标不治本,从定远侯仍旧偷溜出来逛花楼来看,恐怕侯夫人也没怎么下狠心收拾他。
既然如此,那她便代劳一二吧。
沈昭步履轻巧,靠近定远侯,不顾他细微地挣扎,两指并齐,快速地点了几个大穴。
难言的恐惧笼罩了定远侯,他看见沈昭唇边笑意,顿觉后背一凉,却终究抵不过药效,头一歪睡了过去。
月上柳梢,即便室内没点蜡烛,也一片明亮。
定远侯夫人推门进来时,便见满地狼藉,一身形瘦小的姑娘缩在角落里,身上衣衫破烂,不住地呜咽哭泣。
而自家丈夫浑身光裸,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老鸨庆幸自己将所有人拦在了外面,只带了沉香、侯夫人以及她的贴身丫鬟进来,否则这一幕若让人看见,定远侯府明日便会沦为全长阳的笑柄和谈资。
若是传入当今圣上的耳朵,即便有那样大的靠山,恐怕她暗香楼也难逃一劫。
沉香见状,连忙脱下自己的外衫给沈昭披上,将她搂入怀中,轻轻拍了拍脊背安抚一二。
“妈妈,我先将妹妹带走了。”
老鸨看了眼直奔定远侯的侯夫人,又看向发丝凌乱、低声啜泣的沈昭,心中叹了口气,“快带下去吧,盯着她把参汤喝了,在让小厮将烧好的热水提上来,沐浴完再睡。”
沉香答应一声,便扶起沈昭,出门去了。
从阿萌到松雪,再到定远侯与侯夫人,这一夜暗香楼发生了太多事,她到楼中多年从未如此,也不知??????福也祸也。
她虽然讨厌沈昭,但也不至于此刻落井下石,看着她那露出来的几处青紫,连声音都比往日柔软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