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音电话连了一夜，林苑早起时嘴里还在嘟哝着梦话，脸颊贴到手机屏幕，才愕然醒过神。
拿起一看，果然没挂断，回想自己说的梦话，林苑生怕说了不该说的，各种紧张，想问又怕傅觉没醒，最后匆忙挂断电话，把手机收起走进卫生间洗漱。
外面下了雪，雾气浓重，一眼看去什么都是模糊的，只有一片白色。
林苑吃过饭后穿上厚羽绒服，拉上拉链，戴好围巾后出了门：“妈，我去上学了。”
“今天雪有点大，带把伞。”林母把伞递给他，见他脖子上戴的围巾，一阵打趣，“你这围巾天天戴，不怕弄坏了？”
林苑摆正围巾，也不藏着掖着自己对这条围巾的喜欢：“我会小心不弄坏。”
他坐电梯下楼，外面的雪变大了。
冰凉的雪花被风吹到脸上，打得生疼，林苑撑着伞，走到公交站台坐上车，看到了一个意外的身影。
傅觉坐在最后一排，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身上，眼底的笑意似乎能令着冬日里的冰雪融化。
林苑霎时呆住，站在那里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还没睡醒。
“你怎么会在这里？”确定是真的后，林苑也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嘴角下意识扬起，快步走过去坐在傅觉身侧，“你学校是相反方向，怎么坐上了这辆公交车？难不成没睡醒？”
“坐错了。”傅觉抬手揉了揉林苑的头发，沉吟片刻，“时间还早，到了你学校，我再换乘。”
林苑凑近，歪着脑袋说：“你不会是特意过来和我坐一辆公交车的吧？”
傅觉缓缓低头，深邃的眼瞳倒映出林苑笑容满面的模样，他没有否认：“是。”
林苑一怔，眼皮和心脏几乎是同一时间疯狂乱跳起。
他有些惊慌失措地把脑袋朝后挪动，好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最终憋出来一句：“绕这么大一圈，就为了和我坐同一辆公交车？不怕麻烦吗？”
“不麻烦。”傅觉直白地说，“见你这件事，从来不麻烦。”
林苑坐直身体，装作一本正经地“喔”了一句，眼睛却笑弯了。
车内开了暖气，很暖和，少年的脸染上了一层薄红。
傅觉忽略车内所有人，一直盯着林苑直到公交车到达学校。
“七点，你现在回去的话，估计踩点到。”下车后，林苑看了眼手机，焦急地拦下出租车，把傅觉推进去，“快回去吧。”
他关上车门，往前走了几步，又迅速折返，贴着车窗哈了一口热气，在上面写下“下次见”三个字。
傅觉瞬间失笑，朝他摆摆手。
林苑任由满天雪花落在身上，哼着歌，高兴地回了教室。
其他人都撑着伞，他拿伞却不撑，落了一身的雪，还动不动发出诡异的笑。
教室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统一警惕起林苑。
前桌的男生在睡觉，被吵醒后有点迷糊，见林苑笑得跟花一样，下意识问：“谈恋爱了吗？笑得这么开心。”
教室里猛然安静，所有人都看向说话的男生。
男生心里一个咯噔，生怕林苑发火，一句解释还没说出口，就见林苑眉眼轻弯，温声道：“不是，我没有恋爱。”
但也跟恋爱差不多了。
男生：“！”
其他人：“！”
语气这么温柔，和他外在形象也太不符合了，要么是装的，要么去这么久以来都误会他了。
众人各种猜测起来，一上午，“林苑不像表面那么凶”成了学校讨论最多的话题。
吃过午饭，林苑才到教室坐下，就发觉桌内不对劲，手伸进去片刻，拿出了一堆情书。
距离上次收到情书过去了很久，林苑有些迷茫，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收到这么多情书。
第21章
“这么多。”沈恬把热牛奶塞在林苑掌心，看到那么多情书震惊了，“这全班人收到的情书恐怕也没有你这次一收到的多吧。”
林苑拆开几封情书，和之前差不多，说喜欢他这样的男生，希望能和他在一起，不然了解一下也行，后面跟着署名还有联系方式。
到最后林苑手拆累了，也看累了，数了下，总共二十三封。
“你等着，我出去打听一下。”沈恬说完就跑出了教室，没多久就回来了。
“学校里都在说你变了，没看起来的那么凶，其实很温柔，是个暖男，一些不敢给你表白信的听到这些话后都送来了。”沈恬撑着腮帮子，笑得一脸灿烂。
冰冷的掌心被热牛奶暖热，林苑抬头看他，有些疑惑：“为什么会这么说？”
“好像是你早上对别人说话语气很温柔的原因。”沈恬想了想。
林苑记起当时自己满脑子傅觉，回答前桌问题时确实笑个不停，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