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双年指指已经收集起来的河虾,“喏,这些虾要全部碾碎呢。”
“好端端的,这些虾碾碎做什么?”周氏还当她是买回来晒干后给两个小孩做零嘴的。
“碾碎了卖呀,陶小姐她们的酒楼需要这个,已经跟我签了契书了,咱们后面做出来多少她们都会收。”
家里的这种大事,周氏从来不会多问,既然大女儿这么说了,周氏不确定道:“这应该可以找附近有石碾子的邻居借用一下,只要给点粮食或者几文钱就行了。”
许双年皱皱眉,“买一个多少钱?”
周氏嗔怪的看她一眼,“这种石碾子沉得很,买的话还要提前跟石匠定,而且这种时候,上哪能运过来大石头啊。再说我们就是买了,也不好带走,那不是净花钱吗。”
许双年傻眼了,庞大的商业版图已经有点眉目了,她雄心壮志的刚要迈步,就被路边小石头给绊了下。
许双年有些不甘心,这种东西肯定是不能让别人看到制作过程的,她思来想去,抓着灯笼,“娘,我出去一趟。”
“那你小心点,跟人家陶小姐好好说说,不行娘去找找看能不能先用别人家的石碾。”
许双年含糊应了一声,让她们锁好门,自己出门直奔府衙。
府衙门口有两排士兵正在来回巡逻,许双年看到,一时间不敢走太近。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些莽撞,正懊恼的想着要不然等明天侍卫取早食的时候,让他们帮忙带个话,有巡逻的侍卫发现了她。
“谁在那里!”一道冷呵响起,许双年下意识放下灯笼,两手高高举起。
一队侍卫过来把她围起来,“姓甚名谁,家住何处,这时候来府衙做什么。”
许双年报了名讳,清清嗓子,道:“我是来找卫大哥的,他也在府衙工作,你们有认识他的吗?”
卫这个姓在府衙里并不多见,宁同府的知府就姓卫,侍卫里面姓卫的也就那一个,是卫知府的侄子。
大晚上的,一个姑娘来找卫知府的侄子,众侍卫眉眼间的官司异常精彩了。
“卫侍卫这会儿已经回去休息了,你如果没有急事,还是明天再来吧。”
好巧不巧,卫景铄这会儿正从府衙里出来,就在刚才,他们一直在搜寻的人发现了新线索,有人说在城东见过他,卫景铄正要去那户人家确定一下。
许双年见到确实是卫景铄,踮起脚冲他直挥手,“卫大哥,我在这里!”
卫景铄听到声音,视线扫了一圈,没有看到人,倒是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画面。
“喂,你们几个不好好值守,围成一个圈在干嘛呢。”
卫景铄走过去,那个圈散开了一个口子,他才看到里面有一个正在招手的人。
“……是你啊。”卫景铄抽抽嘴角,“差点没认出来。”
他知道许双年不高,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矮,刚刚被人围的真是一点都没看见人影。
许双年拿起灯笼,“卫大哥,我有点事想跟你聊一下。”
卫景铄皱着眉,“我这会儿有点急事。”
许双年一心都在打探消息上,当下说道:“你要去哪里?我们可以边走边说,天黑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我送你啊。”
有侍卫忍不住,小声笑了。
卫景铄瞪他们一眼,“都巡逻去。”
侍卫们走了,卫景铄叹口气,“说吧,你想问什么。”
许双年直接道:“这城门什么时候解封啊,还有安置流民的措施什么时候下来?我们有些着急。”
卫景铄叹口气,“连你们都有些着急,那其他人岂不是更急了。”
许双年很认同,“有钱的那些我不知道,但是没钱的肯定比我们还急。”
“但是再急也没什么用,你们既然还有余粮,还能赚钱,那就再耐心等等吧,开城门这种事也不是我们这些小喽啰能决定的。”
许双年就知道他是知晓内情的。
她忍不住倾身,小声道:“是不是城里进贼或者进逃犯了?如果是要抓人的话,你把画像给我看看?我要是遇见了好给你报信啊。这再不开城门,我娘都要急死了,她现在都急得睡不着觉了。”
卫景铄回想上一次看到周氏的时候,脸上的肉好像是少了一点,但是他的口风很严,“别胡乱猜测,你说的那些都是没有的事。”
许双年其实想对他用精神暗示,人在意识放松的时候,严防死守的秘密就能撬开一个口子,但是卫景铄今晚还要出去做事,许双年怕一个不慎暴露什么,于是只能遗憾等再找到机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