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轻易地信了，对吗？”
许文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如此吃惊。
他是一个谨慎多疑的人，这是他本身的性格和身处的环境决定的，他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会竭力保持理智。
即使是对秦姝，他也一直保持着一种该有的警惕。
可他就这么相信了顾决。
不仅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不对劲，其他所有人也没察觉到这其中的不对劲。
就好像——
群体的意识都被无形地影响改变了。
意识到这一点，许文这才后知后觉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惊悚感。
好半天，许文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你呢？你也信了吗？”
秦姝可是拥有英灵系统的人，如果连她都会受影响，那……
就像是知道许文在担心什么一般，秦姝很快就给出了答案：“是，我也信了。”
KING也好，系统也好，甚至关于A9011星球和周隐的信息也好，很多信息的来源都是顾决。
如果顾决并不可信，那……
秦姝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顾决。
刚刚还恼羞成怒的人，此时却淡定了许多，反而因为被拆穿，他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放松姿态。
甚至在听到秦姝说信了的时候，眼神里闪过一丝俯瞰众生的轻蔑。
“怎么突然间整个人气质都变了？”有人小声嘀咕道。
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
倒是陆以深看见秦姝这幅要和顾决好好掰扯的架势，先是有些困惑，随即眼睫微微下垂思索半晌，然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撕下伪装后的顾决对陆以深完全没有好态度。
“没什么，我天生爱笑。”陆以深淡定道。
从来以高冷著称的陆以深爱笑，说出去粉丝怕是要第一时间全网反黑。
但陆以深的漫不经心倒是让秦姝意识到，对方猜到了她谈话的目的。
她需要时间。
“你怎么意识到我不对劲的？”顾决开口问道。
“你确实很厉害，你从真正的周隐那里知道了我不少东西吧，所以我招聘的那些英灵也或多或少地受到了影响，除了……”
“叮——”
就在这时，秦姝听到自己的终端传来了一声拉长的提示音。
秦姝抬起手腕确认了一下终端信息，笑了：“我在等奥弥尔瓦解你的系统，你在等什么呢，KING？”
“！”顾决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秦姝从见到他以后就一直处于一种“喋喋不休”的状态。
特别是越到后面，越是这样。
配上秦姝那副骄傲自信，尽在掌控的模样，顾决还以为那是秦姝在炫耀，在得意，他心里对此还有几分不屑。
可如果这一切只是秦姝演的呢？
“你在拖时间……”顾决猛地瞪向秦姝。
“你不也是吗？”
直到听到秦姝这句话，顾决才真正意义上变了脸色。
“一个人工智能而已，瓦解不了我的系统。”顾决惊讶了一瞬后，立马就冷静了下来。
谁知秦姝和一些抓捕顾决的知情人闻言都笑出了声。
一股不祥的预感猛然袭上心头，顾决隐约察觉到有什么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他的喉头动了动，似乎想要开口问些什么，但是自尊又不允许他做出如此掉价的事情。
好在，秦姝很快就给了他答案。
“谁说是一个了？”
顾决皱眉，他总觉得秦姝的话并不是表面的意思。
果然，秦姝在扫视一圈周围的战士们后，悠悠地又补了一句：“看到这么多人来缉拿你，还反应不过来吗？你的对手，从来都不是我召唤的英灵奥弥尔，也不是我一个人或者几个人，而是——整个星际联邦。再没有什么比一个国家更能最有效、最有力地调度一切资源，包括所有被各种系统选定的人。”
秦姝可没有什么个人英雄主义的爱好，有国家可以依靠，她何乐不为？
从一开始，她就不是孤军奋战。
就算顾决再厉害，集结再多力量，与整个星际联邦相比，依旧是蚍蜉撼树罢了。
更别说，顾决自己都没察觉到，他心底其实惧怕着比他更优秀突出的人，总怕自己被取而代之，所以他真正用得上的心腹极为有限，这种时候才不得不自己上场。
一个大BOSS自己出手，还是侧面迂回地出手，连正面刚都做不到。
光是这一点，秦姝就不觉得自己会输。
“疯子，疯子，你们居然……你们就不怕这个国家会背叛你们吗！？”顾决不能理解。
这一切都太荒谬了！
之前秦姝把自己上交给国家已经还很奇怪了，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系统拥有者愿意？他们不知道系统能带给他们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