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衙役见江入海突然就这么晕厥过去,慌乱地叫道。
而从衙役进来后,被江入海晾到现在的医师连忙上前查看。
“我去请江夫郎过来!”衙役说完,连滚带爬地出了房门。
刚出百步,就迎面撞上了一名侍男。
不等侍男开口,衙役连忙道:“快去……快去请江夫郎,大人晕过去了!”
“什么?!”侍男一下就傻了眼。
衙役顾不得别的,直接上手去推他:“还愣着干什么啊?快去啊!”
“哦哦,小人这就去,这就去!”侍男这才回过神来,将手中的茶盏一股脑儿全塞到了衙役怀里,自己则火急火燎地往回赶去。
“诶!你把这些给我干嘛?我……”
当那侍男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衙役的视线范围后,她就止了声。
紧接着,衙役就做出了一个十分“出格”的行为。
她竟然直接用怀中的两杯茶洗了把脸。
洗着洗着,竟然直接变了一张脸!
【你这易容术也是没谁了。】
9号嘟囔道。
这名衙役,正是今天第二次易容的玄泠。
玄泠弯腰将茶盏稳稳当当地放在地上,然后堂而皇之地向府衙大门走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此时铁溪村里的“玄泠”在烧完染疫的尸体返回的途中,遇见了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人。
“殿下?!”单羽顶着玄泠的脸,上前一把扶住了身受重伤的宗政非如。
宗政非如双眼微眯,半是疑问半是肯定地说道:“单羽?”
单羽这才想起自己脸上还带着玄泠的面具,连忙解释道:“这是……”单羽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玄泠,解释的话才说了两个字就卡住了。
“人现在在何处?”宗政非如问道。
“县衙。”单羽从随身的布袋中拿出一个玄泠自制的面罩,替换下宗政非如脸上染上了血渍的布巾。
面罩上淡淡的中药味让宗政非如呛了一下,使得她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
“村中如何?”适才单羽焚尸时,她就在不远处。是以她以为这边的情况不容乐观,故会有此一问。
说起这个,单羽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实在是这个南艶官太叫人捉摸不透了。
单羽皱着眉说道:“除却适才焚毁的六具尸体,村中人均已无恙。”
宗政非如猛地停步,一脸震惊地看着顶着玄泠的脸的单羽!
“从你……”宗政非如抬手按住突然抽痛的太阳穴,纠正自己的话道:“从他到铁溪村至今,不过半月余。怎会……”
“怎会如此?”玄泠有些讶异地抬袖掩面,仅露出一双含情桃花眼道,“那陈刺史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举?!”
待在玄泠识海中的9号也是一脸不可置信。
【你不是才说过陈澎是皇帝故意安排,为了历练宗政非如的吗?宗政非如现在这遍体鳞伤也是历练中的一环?那这皇帝也忒狠了吧!】
“封侯拜相的机会就摆在眼前,怎能不心动?”回答玄泠的是已经摘掉面具,整理好仪容的单羽。
这时她们已经回到了玄泠一开始的这间茅屋里,而江入海那边,在经过玄泠的一番操作已然对铁溪村比如蛇蝎。除了村口的两名小兵以外,再无他人。
是以此时的铁溪村,对于宗政非如来说是整个越州最安全的地方了。
虽然陈澎的彻底倒戈在玄泠的计划之外,但是对于玄泠的整体计划并无太大影响。
唯一有影响的,是这位突然“造访”的太女殿下。
单羽还好说,并不需要玄泠花太多心思应对。但是宗政非如就不是这么好对付的了。
整个堂屋里突然安静下来的气氛叫单羽有些不自在。她看了看才放下袖子的玄泠,又看了看直盯着玄泠的殿下,有些不明所以。
单羽抬手挠了挠脸颊。突然,她动作一僵,像是想起了什么。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当时自己冲过去扶住殿下时,殿下看到的是南艶官的脸。而她记得分明,当时殿下并没有做出半点想反抗的意图。
也是在自己开口说话后,殿下才认出了自己。
如此说来的话……
“殿下缘何这般看着侍家?”诡异安静的气氛最终被玄泠打破。
只见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眉头微皱,有些自说自话道:“莫不是这些日的操劳损了颜色?”
宗政非如放在椅把上的手指微缩,面上却平静无波。
她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玄泠却“唰”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
“侍家先去上个妆。”说完,飞也似的出了堂屋。
宗政非如的视线仍然停在玄泠的座位上,紧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