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娴尴尬的将香囊往身后藏了藏。
苏培盛不敢再多嘴,伺候四阿哥用药之后,逃也似的离开马车内。
逸娴将缝制一半的香囊放回针线匣子里,不想再丢人现眼。
可手头不做些事情,又显得尴尬,挣扎许久,她一咬牙,再次拿起香囊继续缝制。
马车行出许久,苏培盛再次在马车外说话了。
“爷,前头山洪裹挟许多乱石,将浮桥冲散,奴才已命人重新搭起浮桥,爷和福晋请先稍作休息。”
“另外浮桥狭窄,咱的马车略宽些,奴才觉得乘马车渡浮桥有风险,请爷和福晋稍后移步,徒步过浮桥。”
“嗯。”胤禛起身踏出马车。
逸娴将针线收回匣子里,跟着四爷下了马车。
翠翘和苏培盛在前头带路,远远地,就瞧见有许多侍卫在湍急河流中搭建浮桥。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浮桥就搭建好了。
半数侍卫先行渡河探路,防止浮桥不稳固。
苏培盛不放心,又让人先将马车渡过浮桥。
等到马车和仆从们纷纷平安抵达对岸之后,这才领着四阿哥和福晋渡桥。
四爷跟在苏培盛和翠翘身后,逸娴则跟在四爷身后。
她脚上的元保底鞋,在浮桥上行走有些重心不稳。
渐渐与四爷隔开一大段距离。
等到四爷已经抵达对岸,她还在半道上颤颤巍巍走着。
护在福晋身后的皆是大内侍卫,不能触碰福晋玉体。
苏培盛抬腿就要去搀扶,就在此时,从密林深处,呼啸而出一阵密集箭雨。
逸娴匆忙匍匐在浮桥上,身后传来侍卫们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数以百计的黑衣刺客,从她身后的密林中蹿出。
这些刺客身手矫健,一看就是练家子,定蛰伏在此许久,难怪探路的斥候,并未发现异常。
她不想坐以待毙,只能伸手拿起身后被一箭贯喉的侍卫佩剑,抵御强敌。
眼见那些刺客被大内侍卫绞杀的渐渐溃不成军。
耳畔却传来砰砰砰数声巨响。
这是!火铳!
“快跑!刺客有火铳!”
逸娴面色骇然,起身正要往四爷身边跑,密林中却又传来几声夜枭哀鸣。
这是...
这些刺客,原来是春嬷嬷找来接应她假死遁逃之人。
她愣怔在原地,没成想会在此时听见接头暗号。
没成想....她甚至都来不及,和四爷好好道一句珍重。
逸娴不忍再看四爷,挥剑就要将脚下连接浮桥的绳索斩断。
“娴儿!”
就在她忍痛挥剑之时,忽而见到四爷竟然飞身朝她冲了过来。
“乌拉那拉氏逸娴,你一人身系两条命,你看着办!”
胤禛嘶吼着脱口而出,她早已是他心之所向,只是..他不愿承认,自己竟会栽在一个女人手里而已。
逸娴想起康熙爷说过,四爷必须与她同生共死,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不可能。
四爷在旁人面前,对她一言一行,都只不过是无奈奉旨宠妻罢了。
可..万一康熙爷君无戏言呢?
她心中不免慌乱,手里剑虽锋利,却难斩情丝。
犹豫之际,忽而手腕被人攥紧,抬眸就看见四爷一手执火铳,站在她身侧。
侍卫们点起狼烟没多久,附近传来阵阵疾驰马蹄声,援军将至,那些刺客们纷纷溃逃。
危机解除那一瞬间,四爷红着眼眶,歇斯底里摇晃她的肩膀。
“你知不知道方才你到底在做什么!”
逸娴哑口无言,在四爷大力摇晃下,已然眼冒金星。
总不能说她方才想逃走吧...
肩膀被四爷失控的捏紧,她疼得直掉泪。索性抬眸以眼泪回应。
“我..我怕他们伤着爷,呜呜呜呜呜...”
逸娴疼的放声大哭,肩膀都快被四爷捏碎了。
“胡闹!”
她被四爷拥入怀中,揉进胸膛。
听着四爷狂乱的心跳声,眼泪愈发收不住。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她温声细语说话。
逸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此刻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真情流露,还是假意奉承。
暴雨如注,她和四爷浑身都湿透了,她脚下的绣鞋和罗袜,早已被汹涌的山洪冲走。
葱白的脚指展露于人前,她紧张的蜷缩弯曲着。
“福晋,您先将就穿奴才的鞋。”
翠翘已然将脚下的绣鞋脱下,放在福晋脚边。
苏培盛皱眉,翠翘这傻大姐呦。
她难道没看见四阿哥已经脱下一只皂靴,殷勤放在福晋脚边了吗?
逸娴以为四爷脱靴子是为了给她穿。
正要感动道谢,却见四爷将那只皂靴拎起,将靴子内的水倾空。
她尴尬垂下眼睫,穿上翠翘的绣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