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奴才只是娇柔女子,怎有力气取下这镯子,不若您帮着奴才取下可好?”
乌雅善柔本不喜欢这做工粗糙的破镯子。
今夜忍着厌恶戴上这镯子,只不过想寻机会,贬低那拉氏。
胤禛忍无可忍,芒寒一闪,屋内骤时传出女人痛苦的凄厉哭嚎声。
小太监恩普正靠在墙角打瞌睡,此时才后知后觉惊醒,吓得连滚带爬,入了爷的屋内。
但见四爷手里拿着个染血的青丝镯,正用帕子专注地擦拭。
恩普忽然感觉脚下似乎踩着什么绵软之物。
他一低头,就看见一截人的断肢,登时吓得连蹦带跳。
惊慌之余,他想起苏师傅说过,要在爷面前凝练沉稳些,恩普瑟瑟发抖,捡起那还在淌血的断肢,不能污了四爷的眼睛。
“狗奴才,把那些女人全都送回紫禁城,再把这镯子送回去,还给她。”
“还有它!一并送回去给福晋。让她给后院立规矩!”
胤禛长剑指着那血淋淋的断肢,眸色幽冷。
三个侍妾格格才下马车不到两个时辰,就连夜被灰溜溜遣返回紫禁城。
一路上武格格和刘格格瑟瑟发抖,看着乌雅格格被斩断的手,吓得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若从前她们还动过爬床的心思,如今宁愿守活寡,也只想离那冷面阎王山高水长。
三人胆战心惊,一路日夜兼程回京。
还未到直隶,失血过多的乌雅格格就咽气儿了。
武格格和刘格格一路上都被哀嚎痛哭的乌雅格格,吓得魂飞魄散,寝食难安。
乌雅格格血淋淋的断肢,则被四百里加紧,提前送到了紫禁城。
红色朱漆匣子送到乾西四所之时,逸娴正在吃西瓜。
原以为四爷依旧如前几日那般,差到送些胭脂水粉,钗鬟首饰,亦或者当地特产之类的小玩意。
她毫无防备,打开了那红匣子。
“啊!!”逸娴惊呼一声,连连却步,瘫坐在地。
匣子里竟然有一条冰镇的人胳膊。
这胳膊极为新鲜,她甚至能清晰看见指甲上的鲜红蔻丹。
“这...这是谁的胳膊!”逸娴颤着唇问道。
“回福晋,乌雅格格用迷·情之物迷惑四爷,四爷震怒之下,将其胳膊砍下,命奴才一定要交到福晋手里。”
“爷让福晋将这断肢拿到后院里,在众侍妾格格面前转一圈,也好敲打敲打她们,免得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恩普欲哭无泪,他把这趟差事给办砸了,让柴玉那狗太监上位成四爷的心腹。
而他则护送三位格格和这条断肢回紫禁城,今后只能前途茫茫。
“啊?那..乌雅格格还好吗?”
逸娴大惊失色,没想到这断肢,竟然是乌雅格格的。
四爷把乌雅格格的断肢,千里迢迢送来紫禁城给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让她带着断肢,给后院的女人们立威。
难道是杀鸡儆猴,让她当个乖顺听话的福晋。
他这辈子所有温柔和心动,也许都留给了女主吧。
心中悲戚,下一个又将轮到谁在劫难逃?
“乌雅格格…她走的很安详。”
恩普心有余悸,强装镇定。
将装着残肢的匣子,放在桌案上,恩普又取出贴身携带的小匣子,呈到福晋面前。
“福晋,奴才这还有一物,爷说要还给福晋。”
逸娴抖如筛糠,往后挪了挪。
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她已没有打开匣子的勇气。
却见恩普自顾自打开匣子,露出匣子里的青丝镯。
这镯子...她不是送给乌雅格格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是她.是她无心害死了乌雅格格。
为什么会这样!
德妃明明派人来叮嘱过,说乌雅格格曾和四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甚笃。
她以为四爷会对乌雅格格存着不一样的心思,她当时还为此拈酸吃醋。
所以赌气将那青丝镯,送给乌雅格格。
没成想却成了她的催命符……
就在逸娴懊悔之际,翠翘进屋禀事。
“福晋,芸嬷嬷来了。”
逸娴压下心中胆寒,德妃定也知道乌雅格格香消玉殒的消息了。
这回定又是派芸嬷嬷训斥她这个嫡福晋无能。
她心情忐忑来到前厅,芸嬷嬷正在呷茶。
见她进来,忙起身相迎。
“福晋,乌雅格格莫名横死,德妃娘娘担心传出不利四阿哥的谣言,您是福晋,后宅内的事情,怎么能让四阿哥操心?”
看芸嬷嬷皮笑肉不笑,逸娴心里愈发不安,想来德妃已经决定如何平息风波。
果不其然,芸嬷嬷又开口了。
“娘娘吩咐,不若如从前那般,福晋替四阿哥和德妃娘娘多担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