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没忘,上回四爷和八爷下江南之时,沿途的江南官员,送来好些个花容月貌的瘦马。
“你想得美,汗阿玛御驾岂能容下那些污糟东西。”
“爷去哪啊?”逸娴见四爷抬腿就走,匆忙追上前去。
“小骗子!”胤禛负手疾步踏上马车,小骗子跟着钻入马车,径直扑进他怀里。
....
龙船上,德妃如今俨然是后宫第一人,所有人都知道,今后的大清皇帝,左右都是她两个儿子之一。
此时德妃正温柔晓意,给康熙爷捏肩。
胤禛一家子,正在奴才的搀扶下,登上船舱。
见胤禛对嫡福晋那拉氏极为冷淡,甚至那拉氏站不稳,都不曾出手去搀扶,康熙帝忍不住抱怨胤禛的臭脾气。
“万岁爷,胤禛是个闷葫芦,他私底下还是很宠那拉氏的,瞧瞧这些年来,胤禛的孩子皆是那拉氏所出,就知道她多受宠。”
德妃见万岁爷面色有些不悦,又添油加醋道:“听说前几日,她还帮着胤禛招待罗刹女亲王,跳的舞艳惊四座,那拉氏博学多才,臣妾亦喜欢这个儿媳。”
“她倒是个伶俐人。”康熙帝语气平淡的说道。
等到德妃走后,康熙帝将梁九功叫到跟前。
“去查查胤禛的福晋那拉氏。”
梁九功诧异的挑眉,低头应了一声。
这日,龙船停靠在直隶一处依山傍水的草场。
四爷正与朝中勋贵们在打马球,逸娴则被带到康熙爷面前。
球场上四爷身手矫健,可刚下过雨的草地,却带着湿润的春泥,马蹄不免在春泥中打滑。
眼瞧着四爷好几回因春泥,马失前蹄摔着,逸娴一颗心顿时揪紧。
“春泥误事。”坐在御座上的康熙爷忽然沉声说了一句。
“可不是,马蹄上的春泥只会误了春风得意马蹄疾。”梁九功谄媚的说道。
“老四家的,你怎么看?”
逸娴不敢立即回答,而是思索了片刻。
“回汗阿玛,世间万物亦有可取之处,这春泥虽误马蹄,但却能让五谷丰登,瓜果飘香。”
“嗯,甚好,梁九功,一会让人将胤禛马蹄上的春泥刮下,送给老四家的种菜吧。”
“臣媳谢汗阿玛隆恩。”逸娴手心冒汗。
她能隐隐感觉到,康熙爷对她的态度比从前冷淡,她在脑海中回想近来的所作所为,忽然想起来去理藩院跳舞的事情。
良家女只能在闺房内,跳舞给夫君看,康熙爷定是知道她当着众人的面跳舞这件事。
逸娴压下心底恐惧,等到散场之后,四爷被康熙爷叫去谈政务。
午膳之后,康熙爷派来个老嬷嬷前来送春泥。
临走之前,那老嬷嬷忽然意味深长瞧了她一眼。
“雍亲王福晋,江南正值春雨之际,万岁爷命奴才嘱咐您,江南本就多险峻,您还需多叮嘱王爷少纵马,毕竟春泥误事。”
“康熙爷惦念王爷,您记得替王爷前去谢恩。”
逸娴端着御赐春泥的手颤了颤,登时脸色煞白。
若方才在马场上,她没听明白康熙爷的意思,此时她彻底明白了。
康熙爷是将她比作尘埃里的春泥。
“春嬷嬷,更衣,我要去谢恩。”逸娴用手撑着桌面,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龙船制高点,逸娴跪在康熙爷面前。
此刻康熙爷正极目远眺,看着胤禛与几个臣子在蹴鞠。
“那拉氏,朕倒是小瞧你了。”
“臣媳惶恐。”
“你怎么会惶恐?朕最优秀的儿子,竟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你该得意。”
“臣媳对王爷一心一意,从未对王爷不敬。”逸娴匍匐在康熙爷脚边。
“你瞧瞧这是什么?”
逸娴抬眸,顿时满眼惊恐,死死咬住嘴唇。
梁九功手里竟然拿着纳兰画的那副不堪的小像,定是钮祜禄氏在落井下石。
不对,四爷不是从钮祜禄氏那偷走小像,并当着她的面焚毁,为何还会在康熙爷手里?
“汗阿玛,这是诬陷,臣媳不知这画像从何而来。”
“哦?纳兰煦已亲口承认,不若让你们对质?让百官来评理?”
“您还是赐死臣媳吧。”逸娴无助祈求道。
不管这小像是真是假,若让群臣知道,四爷的脸面往哪搁?
“朕的大清将士们在前方浴血奋战,你倒好,反而与准噶尔那黄毛小儿纠缠不清。”
逸娴还未反应过来,眼前赫然出现一沓厚厚的宣纸,宣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她在准噶尔王宫里的一言一行。
看来康熙爷在准噶尔王宫里安插了细作,所以才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幸亏信上并没有写关于四爷的情报。
“是他掳走臣媳,臣媳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