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身子可不适?”
春嬷嬷忧心忡忡跑到福晋身侧,伸手替福晋拍背舒缓。
“嬷嬷,我头疼的厉害,我想吐。”
逸娴难受的揉着眉心,迎面一颗血淋淋的脑袋忽然滚落到她脚边。
她吓得惊呼一声,抱着春嬷嬷的脖子泣不成声。
腰上忽然被人箍紧,脚下一轻,逸娴骤然落入染着酒香的熟悉怀抱。
“你放开我!”逸娴伸手拼命捶打四爷的心口。
脚尖扬起之时,血珠子飞溅到她脸颊上,她惊恐的伸手去擦拭满脸血迹,愈发难受的失声痛哭。
此时红袖招里的人都被屠戮殆尽,官兵们正在收拾尸首,四爷抱着她,默然矗立在血泊中。
逸娴哭的嗓子都哑了,这男人却依旧不肯放她下来。
而在一旁撒野的芷晴早就被八爷扛在肩上带离。
“王爷,倘若此刻躺在血泊中的尸首是我,你会不会伤心难过?”
逸娴怅然叹气,沉着脸看向四爷。
“已死之人,不会难过。”胤禛寒声说道。
“他们也是旁人的父母,兄弟,丈夫,妻子,那些青楼女最为可怜,若有的选,谁愿意做皮肉买卖?”
“算了..”逸娴苦笑摇头,她觉得对四爷说人人平等有些愚蠢。
“今后妾身不会再如此任性,妾身再也不踏出王府半步,不离开王爷半步,定会学着做个贤良淑德,事事顺从的雍亲王福晋。”
胤禛的心尖猛地抽疼,仿佛此刻即将失去很重要的东西。
她不再于他面前称我,而是重新换回妾身的称谓,她的眸色在一瞬间,忽然变得黯淡呆滞。
“你..”胤禛见她脸上露出敷衍至极的假笑,顿时气得将哄她的闻言软语咽回去。
明明是她不守妇道在前,可她却丝毫不觉愧疚,反而变本加厉让他服软。
“哼。”胤禛抬腿,疾步走出这让人窒息的污秽之地,将福晋抱入马车内。
逸娴失魂落魄坐在马车内,眼睁睁看着四爷独自纵马离开。
回到王府之后,她才沐浴更衣,苏培盛就来传话,说四爷今儿歇在前院里。
逸娴怏怏不乐坐在梳妆台前发呆。
春嬷嬷端着一碗汤药入内。
“福晋,大阿哥今儿杖毙了一名宫女。”
“出什么事了?”逸娴惊得站起身来,晖儿才四岁,竟开始杀人了。
“那宫女失手打翻了大阿哥的砚台,那端砚是王爷去年送给大阿哥的生辰礼物。”
逸娴感觉到窒息,一块砚台等于一条人命。
“安置好那宫女的家里,厚葬她。”逸娴无奈的扶额。
“福晋,这是前院送来的避子汤,您快趁热饮下。”
今儿四爷盛怒之下,没忍住宣泄于内,这男人倒是急急地让人送来避子汤。
是担心她今儿在外鬼混,怀上孽种吗?
逸娴气得抬手将那避子汤丢进痰盂里。
“去和前院说一声,我心口疼,疼得吐血快死了!”逸娴满眼疲惫坐在床前。
春嬷嬷唤来翠翘,让她到前院里传话,说的越夸张越好。
逸娴抱着手臂,坐在床前,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房门被人重重推开,迎面就见四爷面色慌张冲到她面前。
他身后还跟着好几名太医和医女。
“你们都下去。”逸娴翻身躺下,闷闷对身后说道。
“替福晋诊脉!”
“下去!”
“诊脉!”
“下..咳咳咳咳咳...”逸娴口中长着血泡,气得一口气没喘匀,竟将血泡给咬破了。
她没忍住溢出一口猩红,匆忙用帕子擦拭嘴角。
“啊,福晋吐血了!”翠翘大惊失色的惊呼一声。
“娴儿!速给福晋诊脉!”
“出去!”逸娴嘴巴里的疼得厉害,伸手推了推四爷。
可这男人却不由分说,攥住她的手腕,强迫她让太医诊脉。
“王爷,福晋只不过是肝火过旺,心情郁结,并无大碍。”
“为何会吐血!”胤禛压下心中恐慌,淡然问道。
“估摸着福晋口中的血泡溃破,奴才一会开些清热解毒的药粉外敷,三日即可痊愈。”
“可。”胤禛暗暗松一口气。
“避子汤可曾服下?”胤禛冷眼看着痰盂里的汤碗,寒声质问。
“爷是担心我今儿和太监胡闹,怀上孽种吗?”
逸娴没好气的推开四爷,转身将自己裹在被子里。
“都下去!”胤禛无奈摇头。
等到众人离开之后,胤禛伸手掀开被子,见福晋此刻竟然蜷缩成一团,浑身发抖。
“娴儿,哪不舒服?”
胤禛伸手将福晋捞入怀中,强迫她转身与他面对面,才发现她满脸泪痕,眼睛哭的红肿。
“走开,你与那些妓子们寻欢作乐之时,可曾快活?如今又来碰我,是想羞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