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金鸡纳味的药膏吧。”胤禛语气笃定。
“是。”苏培盛应了一句,爷果然料事如神。
可转念一想,苏培盛也是惊出一身冷汗。
赫舍里一族和废太子果然高招,用出自赫舍里一族,与赫舍里皇后容貌神似的平妃,唤起康熙爷对先皇后的追思。
又出其不意,借着康熙爷早年间曾患疟疾,是废太子衣不解带伺候在跟前。
甚至不惜以身犯险,亲自替康熙爷测试治疗疟疾的金鸡纳汤药这件事,大作文章。
“汗阿玛很快就会复立太子,传令,立即为太子复立造势。”
胤禛苦笑摇头,同样都是儿子,汗阿玛总是待太子不同,着实让他嫉妒。
“沐浴更衣,爷立即亲自去汗阿玛寝宫,跪求汗阿玛复立太子!”
四贝勒跪在康熙爷寝宫之前,为废太子求情,祈求万岁爷复立太子的消息,让朝野哗然。
等到明珠等朝堂上长袖善舞的老狐狸反应过来,万岁爷压根没有彻底废掉太子爷的决心之时,四贝勒已然虔诚在寝宫外跪了两日两夜。
热河行宫局势云波诡谲,而紫禁城咸安宫内,被遣返回来的废太子胤礽,此刻正站在书房里,对着一箱子的旧物发呆。
没成想第一个为他求情之人,竟然会是四弟。
“婉儿,孤愧对四弟。”
“只有咱落难之时,才能看清楚身边是人是鬼,爷不妨趁此机会,分辨清楚身边人是友是敌。”
太子妃将一盏参茶端到太子嘴边,仔细喂他服下。
胤礽心中有愧,他竟为了一个女人,与对他忠心耿耿的四弟兄弟阋墙。
可四弟却不计前嫌,宁愿得罪汗阿玛,也要连夜赶往热河为他求情。
此刻胤礽面上青白交加,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大哥着实该死,只可惜汗阿玛爱惜仁君羽毛,不愿意杀子,若将来孤登基,也免不得杀大哥,孤终是要如李世民那般,背下残害手足的骂名。”
胤礽心中怨怼,汗阿玛为何不考虑考虑他,将这烫手山芋丢给他,让他担负千古骂名。
只可惜大哥并未彻底斩草除根。
“惠妃那拉氏都在汗阿玛面前说些什么?竟能解开这注定的死局?”
“回太子爷,惠妃只说她教子不善,让万岁爷杀了大阿哥,还说大阿哥自幼都不服从她的管教,如今这般都是他咎由自取。”
“呵~”胤礽莞尔,惠妃那拉氏倒是个好额娘,用汗阿玛的荣宠,换来大哥苟延残喘的机会。
惠妃说她自己教子不善,也在变相提醒汗阿玛教子不善,毕竟子不教父之过。
只不过她虽止住汗阿玛对大哥的杀心,却让汗阿玛对她心存芥蒂,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伺候汗阿玛的机会了。
胤礽感叹之际,伺候的奴才又带来一个好消息。
“太子爷,三贝勒带着蒙古喇嘛巴汉格隆,前往面圣,说此人帮助大阿哥胤禔,暗中魇镇太子。”
胤礽莞尔,让心腹奴才到跟前窃窃私语,提及大阿哥之时,胤礽目光怨毒。
“孤要让他被圈禁在宗人府,非死不得出!”
.....
废太子事件已然过去一个月,热河行宫里的消息,每日都能传回府邸。
这日,逸娴正在廊下吃柿饼,听春嬷嬷说康熙昨儿夜里复立了太子,并晋三贝勒,四贝勒,五贝勒为亲王的好消息。
“福晋,大福晋求见。”
“她来做什么?”
逸娴诧异挑眉,自从他们搬到新府邸,大福晋只来过一回。
“大阿哥被褫夺郡王封号,昨儿又被万岁爷下旨,终身圈禁于宗人府,非死不得出。估摸着大福晋是想让咱家爷求情。”
逸娴气笑,大福晋哪来的脸?
“你去库房取一千两银子,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至于人,就不见了吧。”
想起大福晋从前做的那些恶事,逸娴就觉胆寒,她可不是圣母,不惯着大福晋的臭毛病。
雍亲王府邸大门外,吃了闭门羹的大福晋,忍不住潸然泪下。
“贱人!他们都能为太子求情,为何不能替大阿哥求情,都是自家亲兄弟,怎能如此厚此薄彼!”
伊尔根觉罗氏将那拉氏施舍般的一千两银票,揉成一团,手已然扬起。
最后还是没舍得将那银票丢掉,只没骨气的呜咽几声,面色难堪的将银票塞到袖中。
“福晋,宗人府派来接皆后宅众人的马车,已到府邸门口。”
大福晋身后的老嬷嬷垂头丧气的说道。
“知道了!”
伊尔根觉罗氏恶狠狠剜一眼雍亲王府邸新做的匾额,心中万般不甘。
“她既不给我脸面,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大不了鱼死网破!”
第54章 第5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