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嬷嬷连连点头,难怪方才看见福晋小脸惨白。
四阿哥真不是个疼女人的爷,开了荤后,简直就像匹饿狼。
福晋这小身板,该如何承受四爷如此猛烈的疾风骤雨啊。
春嬷嬷心焦如焚,转身就一路小跑着去太医院拿消肿止疼的药膏,还有补血气的药。
她一定得多拿些,今后定常常用得上。
房内,苏培盛正准备伺候四爷穿衣,却听四爷开口了。
“苏培盛,备水。”
胤禛在夏日,有早起沐浴的习惯。
苏培盛应了一声,不一会儿,沐浴的水就已经准备妥当。
“爷,您的手掌怎么受伤了!”
苏培盛这才发现,四爷的左手掌竟然包扎着染血的帕子。
“咳..方才四爷想给我削个苹果,结果不小心割到手了。”
逸娴指着插在苹果上,那把染血的水果刀,心虚说道。
“哎呦,伤的重不重,奴才去请太医来瞧瞧。”
“不碍事。”
“爷,奴才伺候您沐浴。”
“不必。”
苏培盛不再言语,四爷沐浴之时,不喜欢旁人伺候。
可爷手受伤可不能碰水,这该怎么办?
咿..苏培盛灵光一闪,爷不准奴才去伺候,但没说不让福晋伺候。
说不定福晋伺候爷沐浴之时,爷多操劳操劳,还能早些折腾出小阿哥。
想到小阿哥,苏培盛两眼放光。
仿佛看见软软糯糯如福晋,却面无表情像四爷的小阿哥。
小阿哥正张开肉嘟嘟的小手,喊苏谙达抱抱。
苏培盛把心一横,为了小阿哥,拼了!
他走到屏风后,把四爷的换洗衣衫,端到坐在梳妆台前描眉的福晋面前。
“福晋,爷不准杂家这些奴才伺候沐浴,可爷的手伤了,绝对不可碰水。”
逸娴心中愧疚不已,如果不是为了帮她圆谎,四爷不会受伤。
“把衣服拿来吧。”
逸娴接过苏培盛递过来的长衫和里衣,踱步走进耳房。
四爷正背对着她,坐在宽敞的浴池里。
他受伤的手高举过头顶,正用单手沐浴。
她脚下穿的是软底鞋,几乎无声无息,就已经走到四爷身后。
眼见四爷要用受伤的手擦背,逸娴伸手夺过他手里棉帕子。
“狗奴才...爷说了不准..”
胤禛怒而转身,却见那拉氏站在他面前,眼波流转间,煞是娇憨。
逸娴傻眼,手里绞着棉帕子,咬着嘴唇,不知所措。
四爷洗澡怎么不穿衣服!!
他那么精瘦的人,怎么还会有八块腹肌,竟然还有人鱼线?
总之该看的不该看的,她都看了个遍。
见四爷盯着她不说话。
逸娴干咳了两声,主动打开话匣子。
“爷,您手受伤不能碰水,妾身伺候您沐浴可好?”
逸娴默默站在原地,等着四爷赶她走。
以四爷对她的厌恶程度,肯定会让她滚出去。
她在心里默默催促:快,快说别走,用滚的。
良久之后,四爷终于开口了。
“好。”
逸娴闻言,正要麻溜的滚蛋,忽然脚步顿在原地。
她是不是幻听了,四爷竟然说好。
他怎么能说好呢!今儿个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
嗐,她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事已至此,她只能硬着头皮去伺候四爷沐浴。
逸娴乖乖走到四爷身后,半跪在汉白玉地面上。
四爷的辫穗儿才散开一半,浮在氤氲的水面上。
她轻手轻脚将辫穗打散,取来放在一旁的香胰子,替四爷洗头。
紫禁城里有身份的女人都蓄长指甲。
指甲越长,就越是尊贵,代表不需要自己做任何事情,全由奴才伺候。
逸娴双手的无名字和尾指,都留着至少十厘米的长指甲。
她本来就不喜欢留指甲,索性借这机会修剪一下,于是随手取来手边匣子里的小剪子。
身后传来咔嚓咔嚓几声轻响,胤禛疑惑转身。
就看见那拉氏已经将她视若珍宝的长指甲剪断。
胤禛眉峰微挑,诧异看向仍在剪指甲的女人。
她那么爱美之人,竟然会学着伺候人的奴才,把长指甲剪去。
“爷,稍等片刻,妾身把这碍事的指甲剪掉。”
逸娴手下动作加快,没过多久,十个指头的指甲,都已不过指尖。
她这才重新拿起棉帕子,替四爷沐浴。
满人辫子都及腰,洗起来麻烦极了。
她不敢马虎,指尖轻盈,穿梭在四爷的青丝间。
她边帮四爷洗头,还边替他按摩头部。
四爷从始至终一言不发,逸娴紧张的沁出一身薄汗。
胤禛很是诧异,他没想到娇生惯养的那拉氏,竟也会伺候人。
“爷,妾身手上的力道可还行?需轻些还是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