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素娴呜咽着,此时已然情绪失控,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你真是想认我这个阿玛,还是只想得到四福晋之位?”费扬古目光幽幽落在亲生女儿身上。
“我..这些都是我的,何必取舍,本就统统都是我的。”乌拉那拉素娴义正严辞地说道。
“嗯,那阿玛现在就带你去紫禁城面圣,将掉包一事全部告诉万岁爷,阿玛将你们,包括全族人,都一块带进地狱吧。”
“咳咳咳,来人,立即拟请安折子,我要去面见万岁爷!”
“阿玛,不,不,阿玛,您是不是病糊涂了,我才是您的亲女儿啊,您竟然要让我和您一块死!呜呜呜呜...凭什么!”
“你耳根子软,喜欢走捷径,早年间与那员外和书生之间的龌龊之事,真当阿玛一无所知?”
“阿玛!女儿不知您在说什么!”
乌拉那拉素娴终于慌了神,心虚的避开阿玛犀利的眼神。
“罢了,原就是阿玛的错,阿玛害你吃苦受罪,饱受欺凌。”
费扬古作为世家大族的掌舵人,凭空冒出个亲女,自然会事无巨细地查探她的底细。
越查却越让他心惊,他心中对亲生女的愧疚愈甚。
“孩子,阿玛让你受苦了,今后希望你做个良善之人。方能后福绵长。”
“呜呜呜呜呜...”乌拉那拉素娴避而不答,捂着眼睛,哭的凄凄惨惨戚戚。
逸娴并未说话,只用余光瞧瞧四爷,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再多言。
毕竟在真假嫡女这件事上,她问心有愧。
“阿玛,女儿愿意与您一块去面圣,愿与乌拉那拉一族共存亡。”
逸娴伸手握着阿玛发凉的手,悲恸说道。
“你们都是阿玛的女儿,都要好好地过日子,阿玛在九泉之下,才能安心。”
费扬古伸手将两个女儿的手,紧紧攥在一块。
乌拉那拉素娴有些不情愿的迅速抽回手。
心中怨愤,她今日来的目的,终究是天不遂人愿。
阿玛就是她最后的筹码,就是她证明自己身份的最后一张底牌。
可如今阿玛宁死都不肯承认她的身份,阿玛一死,就再无人能证明她的真实身份。
乌拉那拉素娴心底涌出恐惧的颤栗,完了,今后该拿什么要挟那贱人。
乌拉那拉素娴一想到这,竟伤心欲绝,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费扬古心疼的拍了拍亲生女的背。
“你去找你四哥一道筹备我的葬礼吧,素娴呐。”
听见阿玛想支开她,乌拉那拉素娴顿时心里咯噔一下,满脸怒容。
“阿玛,我是您亲女儿,您还有什么事情要避开我?”
“你这孩子,五格也是阿玛的亲儿子,他方才有如你这般质问阿玛?你心中到底有没有将我当成阿玛?”
被阿玛诘问,乌拉那拉素娴登时哑口无言,她面色铁青,不情不愿的起身。
掩门之后,她正想站在门口听听墙角,忽而面前多出一只胳膊拦住她。
“侧福晋,您慢走!”苏培盛面色严肃的看向那拉氏。
乌拉那拉素娴轻淬了一声,无奈离开。
等到门外彻底安静之后,费扬古作势就要撑着病体起身。
“阿玛,您要做什么,女儿帮您。”见阿玛动作吃力,逸娴匆忙伸手搀扶着阿玛。
“阿玛要给四贝勒请安。”
“岳丈,今日没有四贝勒,只有您的女婿。”
费扬古嘿嘿干笑两声,他其实也没准备下跪,只不过是测测四贝勒的心意罢了。
“娴儿,阿玛对素娴心中有愧,你答应阿玛,好好照顾她,即便..即便今后她恶贯满盈,也请你看在阿玛的面子上,让她衣食无忧。”
“阿玛您请放心,我定护她衣食无忧。”
费扬古眼神不经意间扫过四贝勒,见他眸中方才一闪而逝的杀气,转为一丝无奈,一颗悬着的心,顿时放下。
“四贝勒,奴才最放心不下逸娴这孩子,她脾气不好,若惹您生气,您..请您高抬贵手,别与她一般见识,更别打她,奴才这辈子都舍不得打这宝贝疙瘩一下。”
“阿玛..呜呜呜..”逸娴扑进阿玛怀里,哭的肝肠寸断,上气不接下气。
“四贝勒,您大人有大量,多忍耐忍耐这孩子的坏脾气,忍着忍着..也就忍习惯了..”
逸娴登时哭笑不得,阿玛临终前,竟还用那么多的小心思,劝着四爷对她更好些。
“岳丈放心,从来都是她动手打我,胤禛不敢还手。”
“这..这..哈哈哈,好,好啊..”费扬古惊得瞪圆双眼,最后咧嘴笑得畅快无比。
忽然这欢快的笑声,猛地戛然而止,逸娴只觉得阿玛整个人被抽掉力气,软软的瘫倒在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