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娴哑然失笑,忙走上前去拽了拽他的箭袖,他才将她的手藏在箭袖中,攥的紧紧的。
紫禁城里连牵个手都需偷偷摸摸,忌讳闲言碎语,胤禛憋得难受。
他不止想牵她的手,还想做更多亲昵之事。
因着德妃身子不爽利,逸娴小半个月都没得到传召。
有四爷在身边护着,德妃估摸着不会再让她去永和宫听训了。省的让她自己添堵。
可就算呆在乾西四所里,她也不得安生。
此时康熙爷御赐的两个侍妾格格,正花枝招展,袅袅婷婷站在她面前。
这二人似乎约好似的,掐着四爷在的时候,到她面前晨昏定省。
今儿四爷恰好去毓庆宫找太子商议政事,逸娴被两个侍妾格格谄媚的讨好熏的喘不过气来。
那二人借口来向她请安,眼神还时不时朝门外张望,盼着四爷这时候能出现,与他邂逅。
冷眼瞧见那两个粉面含春的侍妾格格,她不胜其烦,于是借口到御花园散步,让二人回去。
翠翘搀着她,来到御花园里散心,竟见一身黄马褂装束的纳兰煦朝她迎面走来。
他如今是风光无两的御前一等侍卫,乃是御前红人。
御前一等侍卫并非谁都有资格担任。
他们是天子近臣,大多来自出身高贵的贵族世家,且多是官宦子弟出身。
大多数御前侍卫,当个几年差之后,都会被赏赐些官职,还能在万岁爷面前混个脸熟,历来都是世家贵族争相竞逐的香饽饽。
“奴才纳兰煦,给四福晋请安。”
纳兰煦毕恭毕敬的向她请安。
“纳兰大人请起。”逸娴语气不急不缓说道,下意识退开两步距离。
画像风波才初定,逸娴面对纳兰煦,不免有些别扭。
从前她只是将他当成兄长,如今知晓他竟对她存着非分之想,她顿时拘谨的开始避嫌,匆忙让翠翘搀扶她到荷花池边瞧瞧。
“四福晋,奴才对不住您。”
纳兰煦忽然叫住她,向她道歉,逸娴脚步顿了顿,微微颔首,不知该如何回应,她只觉得尴尬极了。
在纳兰煦面前,她有一种被人剥光窥视的难堪。
纳兰煦怅然若失,看着娴儿与他之间如此生分,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早知道就将这份见不得光的情愫深埋心底,至少她不会与他相顾无言,渐行渐远。
他懊恼之际,正要离开,忽而听见娴儿一声惊呼,紧接着就是噗通一声落水声。
“娴儿!”
纳兰煦急的低.吼一声,飞身跃入荷花池里,将浑身湿漉漉的娴儿紧紧抱在怀里。
他竟将她抱在了怀里,为这一瞬,就算现在要他的命都成。
他才将惊魂未定的娴儿抱到荷花池边,正恋恋不舍不想放下她,最后还是在翠翘的催促下,才不情不愿的将娴儿放下。
他还未直起身来,迎面却飞来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但见四阿哥满脸怒容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将娴儿抱在怀里。
纳兰煦掌心间,还残存着让人心醉的馨香绵软,可却没有合适的理由,再靠近娴儿半分。
方才那一次触碰,已然用尽他这辈子的幸运。
逸娴被水呛了几口,蔫蔫的窝在四爷怀里不敢说话,她被四爷抱回乾西四所。
一路上,四爷绷着脸,并未与她说话,逸娴心中忐忑,他..该不会又生气了吧。
想起不久前,她因为纳兰煦,才和四爷冷战许久,闹的差点分开,也不知这回又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四爷板着脸,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看来还是不信任她,她越想越伤心,忍不住将脸颊埋在四爷怀里低声啜泣。
感觉到怀中人在哭,胤禛登时心乱如麻,索性运轻功,心急如焚往乾西四所飞掠。
“娴儿,可是不舒服?你再忍忍,马上就到乾西四所。”
“爷,方才我不是故意的,我在荷花池边看锦鲤,不知为何,脚下忽然踩着个圆溜溜的东西,一时没站稳就跌进荷花池里。”
“我的双脚还让荷花池里的水草缠住,一时情急乱了手脚,还呛了好几口水。”
逸娴着急的解释了一通,就怕四爷误会她和纳兰煦之间,还有什么藕断丝连的关系。
怀中的福晋浑身都在轻颤,胤禛登时蹙眉,贴着她耳畔低声哄着。
“爷的确恼了,但恼的是你为何不等爷回来,让爷陪着你一块去。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胤禛心中还有一件烦恼之事,纳兰煦着实不知轻重,竟还敢肖想他的女人。
方才他亲眼看见纳兰煦眸中,对娴儿满是痴迷之色,胤禛压着满腔怒意,恨不得将他的双眼剜瞎。
此人,他定要想方设法尽早除掉。